和孕期在方行舟梦里念叨了十个月的声音一模一样。
方行舟加深笑意。
他炖好第二锅鸡汤,楼上的大怪物还在沉睡不醒,蛋又开始对着锅蠢蠢欲动,竟然挣开了束缚,跃跃欲试地探头探脑。
或许是饿了。
毕竟它在肚子里时,就总是饿得像一辈子没吃过饱饭。
方行舟安静地看了它一会。
随后,他从盥洗室拿来男士香水,围着厨房门喷了一圈,掩盖住接下来的味道。
接着把蛋放在砧板上,朝它“嘘”了一声,低低道“我们悄悄的,别让另一个爸爸知道。”
蛋已经预知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有些兴奋,又有些迟疑,主动蹭了蹭父亲的手背,细细叫了两下,在砧板上纠结地跳动。
“没关系,”方行舟宽慰它,“只给一点点。”
他没有用刀,家里的刀总给他一种不安定的感觉,每次握住刀柄时,都仿佛会有未知的生物向他投来注视。
方行舟直接用牙齿咬破了中指。
不多不少的血迅速涌出,他将伤口贴上蛋壳。
蛋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诱惑,瞬间失去理智,疯狂吮吸出生后第一口来自父亲的“乳汁”,甚至情不自禁从蛋壳透气孔里钻出细到无法用肉眼看见的绒毛,扎进伤口里,让更多血液可以流入壳内。
方行舟任由它喝了五分钟,才将手指移开,贴上创口贴。
蛋壳泛起了温润的光泽,因为过分美味而晕头转向,像是喝醉了,晃动几下,倒在砧板上。
方行舟笑。
他把蛋重新放进腹部的布料里,蛋立刻变得安分,开始呼呼大睡。
很乖。
陆见川一直睡到下午才起。
经过八个小时的休养,本体已经完全恢复,但失去的部分力量还需要慢慢找回。
祂没有睡够,一半眼睛闭着,一半眼睛睁开,下意识摸了一下孕囊,摸完才想起来自己生了一枚蛋。
睁开的眼睛们移动到床头。
孵蛋器里空无一物。
陆见川另一半眼睛也睁开,在大堆针织品下蠕动,从里面探出脑花,五条触手伸进不锈钢盆里,把提前准备的电解质水一饮而尽,然后爬到床下。
房间里温暖如春,祂的体温在爱人的精心照料下恢复正常,一切都如此安稳、幸福、舒适,像另一个美梦。
陆见川丝毫不担心消失的蛋,把整个脑花塞进衣柜里,疯狂地嗅方行舟的气息,在爱人的衣服上来回蹭动,留下自己的味道,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卧室。
“舟舟,我醒了。”复原的声带嗡嗡震动,“你在孵蛋吗”
家里一股香水的味道,里面还混杂着美味的食物香气。
陆见川没有多想
,爬到客厅,看见老婆正站在阳台里打电话。
触手们狂热地涌向阳台,从身后将爱人淹没,层层裹住他的皮肤,脑花凑到他的衣领处一通狂嗅,张开吸盘,用所有通道汲取爱人身上的醉人甜香。
比刚才嗅衣服时矜持了一些,但仍然显得骇人无比。
方行舟镇定地摸了摸触手,电话那头恰好被接通,收音筒里传来陆母温柔的声音“喂,小舟,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