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元婴这么邀请,狄仁杰心动不已,上前自报家门:“我姓狄,名仁杰,今年十岁,还没取字,你叫我仁杰便好。你呢?”
李元婴一听狄仁杰也是十岁,更觉两人挺有缘分,学着狄仁杰那样报了名字:“我姓李,名元婴,今年也十岁,你可以叫我元婴。”
狄仁杰听了这名字觉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想不起来他也就不想了,高兴地应邀跟着李元婴入内。
李元婴和孙思邈打了招呼,又拉狄仁杰坐下给孙思邈介绍了一番,现学现卖地把狄仁杰的姓名报给孙思邈。
孙思邈朝狄仁杰颔首,而后对李元婴说道:“你把贵重的东西都搬回去。”
李元婴反驳道:“我就没拿什么贵重的东西,全都不如我房里摆得半个瓶子值钱。”别人眼里的贵重,和李元婴眼里的贵重,那是大不相同的!
孙思邈无奈地看着他。
李元婴把戴亭从高昌带回来的药材翻出来给孙思邈过目。
造物之奇,永远妙不可言,高昌常年炎热少雨,却有一些中原难以找到的稀有药材。
孙思邈对这些当然是喜欢的,见李元婴坚持要给便没有拒绝,叫人把东西都搬进内室好好放着。
李元婴给孙思邈送完东西才把自己亲自抱进屋的酒开封,叫人取出一套白玉杯摆到案上给孙思邈和狄仁杰分酒。
这确实是高昌上好的葡萄酒,甫一开封便能闻到沁人心脾的淡香,深红的葡萄酒徐徐流入薄如蝉翼的玉杯,颜色莹泽漂亮,瞧着十分诱人。
李元婴这两天现学过不少高昌酒的喝法,装作很懂地给狄仁杰和孙思邈提醒:“刚倒出来口感可能有些涩,放一会儿就好喝了。”
趁着等酒喝这一小段时间,李元婴又和新结识的小伙伴狄仁杰联络起感情来,问狄仁杰是不是长安人士。听狄仁杰说不是,他又连着问狄仁杰为何来长安,什么时候来的,路上可曾遇到什么有趣的事?
李元婴如此热情,狄仁杰当然不会拘着,大大方方地和李元婴说起自己家的情况与一路走来遇上的种种趣事来。
狄仁杰本也活泼好动得很,天生是个路见不平就想为人出头的少年,两人一聊之下竟十分投契。
得知狄仁杰是太原那边过来的,李元婴不由感叹:“你家乡听着多好玩啊,就说了让雉奴早些去封地,这样我就能去太原那边玩了!”
狄仁杰一听这话,顿时想起李元婴的名字为何这么耳熟了,已故太上皇李渊的儿子大多是“元”字辈,比如李元吉、李元景、李元亨等等,只是寻常百姓甚少提及他们名讳,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狄仁杰会知道这些是因为他祖父和父亲写信时偶然提到过,他又刚巧曾看过几眼,这才有点印象。
这么说来,李元婴显然就是太上皇之子了。
再想想刚才那些人提及滕王时说过滕王还跟孙思邈学医,李元婴又喊孙思邈“孙师”,李元婴的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狄仁杰惊奇地说道:“没想到你就是那滕王。”
李元婴也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爽快地承认狄仁杰的推断:“对啊,我皇兄去年才给我封的。”
这时酒已经能喝了,李元婴又拉着狄仁杰一起尝尝从高昌弄回来的葡萄酒。
狄仁杰还是个半大少年,见李元婴不甚在意自己的身份,自然也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端起李元婴推到他面前的葡萄酒浅啜一口,细细地品味起来。
李元婴都还小,没到喜欢喝酒的年纪,饮了小半杯砸吧一下嘴,觉得也不是很特别,不过比起他以前喝过的确实要好许多。
尝过新酒,李元婴就把它搁一边了,愉快地和新认识的小伙伴说起这酒是怎么弄回来的:他先讲如何挑了人让戴亭跟着大军去高昌,再讲戴亭如何从侯君集手底下虎口夺食,整个过程讲得跌宕起伏,有惊有险,听得狄仁杰心潮澎湃,恨不得自己也亲自去高昌领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