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吴恙有些心慌,又轻轻喂了一声:“宁衍,你还在听吗?”
她又继续絮絮叨叨的说:“宁衍,我是真的因为太累了,才不让你过来的,明天我来看你补偿你行吗?”
宁衍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好了,你先休息吧。”
她嗯了一声还要开口,才发现电话已经挂了。
那一阵阵的忙音,像用重锤在敲打她的心一般,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她呆呆的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阿衍,我们还进去吗?”
赵葭葭看着一脸铁青的宁衍,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
宁衍坐在车上,眼神凌厉的看着前方,从吴恙走出车门的那一刻起,他便将所有的画面尽收眼底,他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只看到周子意搂住了她,只看见她为了今晚和周子意出来,对自己再一次的撒了谎。
那种叫嫉妒和愤怒的火苗,烧得他整个人都暴躁不安,他将手死死按在方向盘上,又回过头看着赵葭葭:“葭葭,你为什么今天一定要来月雅吃饭,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赵葭葭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得脸色泛白,她眼里涌上一层雾水,声音也带了颤抖:“阿衍,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我为什么要故意让你看见这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一开始,我为什么要促成你们和好?再说了,我能提前预知,恙恙会和周子意来这里吃饭吗?”
他打量着赵葭葭的表情,终于只是沉默着将车子掉头,离开了月雅。
包厢里,周子意和吴恙两人静静的坐着,尴尬的气息在两人身边流转,她终于还是开口,“你和夏琳琅彻底完了吗,她得了癌症,一直想让你去看她一眼。”
周子意端起桌上的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嫣红的葡萄酒,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屑:“噢?我已经向法院递交了离婚诉讼,应该很快就要批下来了。”
无端的,吴恙心里有些不悦:“你对她就这么无情吗?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爱过的人。”
周子意冷笑一声:“恙恙,你忘性可真大,她对你做的那些事,还不够狠毒吗,如今你居然在这里替她声张正义,你不觉得对那个被毁容的女孩,有些不公吗?”
“我并没有为她声张正义。”吴恙扬起头将杯中的酒一仰而尽:“我永远不会原谅她,但是,她对你却从没有亏欠过什么,如今她也是将死之人,见你一面是她最后的夙愿。”
周子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样的眼神让人背后发凉,她伸手将两人的酒杯倒满,却听到他的声音幽幽的从头顶传来。
“说真的,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失去你,我们的整个人生都会大不一样。”
吴恙却是笑了笑:“我该谢谢她,如果不是她,我遇不到宁衍。”
周子意的眸子暗了下来,他皱紧眉头摇晃着杯中的红酒,转而开口:“往事就不要再重提了,是你说今天不谈私事的。”
“抱歉。”
吴恙笑着举起酒杯:“既然如此,我们就来谈谈合作的事情。”
门突然被打开,一股凉风从身后吹了进来,她微微皱了皱眉,转身看向门外。
居然是他!那个在溜冰场遇到的男人!
她打量着眼前的人,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周子意笑着站起身来,“顾少,好久不见!”
被称作顾少的人走了进来,他看着目不转睛的吴恙,将脸凑到她眼前,露出一抹邪笑,“我们又见面了!”
她有些慌了神,当初在溜冰场她那么狼狈的摔倒在地上,他全部都看在眼里,如今在这里见面,那些尴尬一齐涌了上来。
周子意诧异的回过头:“你们认识?”
吴恙回过神来,她收起思绪,站直身子礼貌的朝他笑了笑:“算不上认识,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罢了,不知道周少今天安排我们见面有何用意。”
周子意站到二人身边,将另一只空的杯子倒上酒:“恙恙,这位是华岸集团的继承人,顾西墨。”
华岸集团,吴恙微微愣了愣,顾氏不是一直主要与国外接壤,不插手国内的生意吗,周子意怎么会认识他?还将他引荐给自己。
她还在出神,顾西墨走到身边,用手轻轻勾住她的下巴:“恙恙?是个好名字。”
两人的脸颊相对,相差不过一公分的距离,热热的呼吸扑在脸上,她的脸烧了起来,第一次遇到这么轻浮的人,他的眼神让她心里莫名的生出两个字: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