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摇曳,酒香四溢,吴恙在想,自己是不是喝醉了,不然为什么会觉得晕乎乎的,像踩在云朵上一样。
吴恙微微仰头,天花板像是要向她压来,气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来,她伸出手费力的推了推,却发现毫无作用。
是该答应她的不是吗,自己毁了人家一生,是怎么样都偿还不够的。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吴恙伸出手,将宁衍的手紧紧握住,又回过头看着赵霜霜:“霜霜,对不起,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我亏欠了你许多,我会用一生来偿还。可是感情不是物品,不能说让就让,而且,我很爱宁衍。”
感受到手中的人微微一颤,转而又更加用力的回握住了自己,吴恙扭头,看见宁衍的眼睛里,仿佛有星辰大海。
像是预料到了结局似的,赵霜霜只微微耸了耸肩,便不再多作追问,而赵葭葭则显得有些尴尬。
赵葭葭拉住赵霜霜站了起来,朝大家说道:“我吃好了,就先带霜霜回去了,医院等会儿晚了就进不去了。”
宁衍跟着出声:“我送你们过去吧。”
赵葭葭赶紧摆了摆手:“不用了,你留在这里陪苏先生,让舒伯送我们就好了。再说了,我和霜霜也有些话要说。”
吴安突然站了起来:“我跟你们一起出去,我今天去小君哥那里住!”
“小安,你怎么又要去小君那里,老是麻烦人家多不好,今天你就留在家里。”吴恙拽住他的衣角,略微有些不快。
吴安却不管不顾的扯出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吴恙的手僵在空中,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掌心,胸膛里那颗一直不断跳动的心脏,像被人用锋利的指甲,狠狠揪了一把。
宋君跟着起身:“那我先回去了,小恙姐,你别生气,小安我会照顾好他的,等到家了我好好说他。”
人都散了,只剩下吴恙、宁衍、苏长明这三个人面面相觑着,他们陷在一个三角怪圈里,却谁也不愿先抽身离去。
宁衍和苏长明只默不作声的,用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粒,桌上的菜早就凉了,冷气开得很大,盘子里的残羹冷炙漂浮着点点白光,让人毫无胃口。
气氛诡异的压抑着,吴恙站起来打破沉寂:“要不我把菜再给你们热一热?”
“不用了,我们早就吃好了。”宁衍拉住她的手,让她坐下:“我们就这样安安静静的坐着聊会天。”
苏长明笑了笑:“谁说的,我还没有吃饱呢,小恙,你把这几个菜都热一下,然后再烫个青菜过来,行吗?”
她愣了愣,忙将桌上的菜撤了下去,又跑到厨房去摘小菜。
厨房门关上,油烟机嗡嗡的轰鸣声传了过来,宁衍这才开口:“你故意把她支开,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苏长明端起桌上的红酒,一人倒了一杯,他先举起杯子:“阿衍,我们有多久,没有像现在一样坐着好好喝过酒了?”
宁衍摇晃着杯子里的红酒,在灯光下流转的液体一片殷红,照得人的眼睛都是红的。
“很久了,或许是从你和恙恙成为朋友起?”
苏长明笑了笑:“你现在很防备我。”
宁衍却并不答话,只扬起头喝了一口杯子里的红酒。
苏长明凝视着他:“阿衍,或许你不知道,我对小恙的爱,不会比你的少。我陪着她经历了这么多,可她还是爱上了不断给她带来伤害的你。我有时候觉得,上天是真的很不公平,人的付出总是不能和回报成正比。”
“我知道你现在可能已经不再把我当朋友,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解释。上次的记者,并不是我叫过来的,我看第二天的报道,也没提这些,估摸着是你将它压了下去。明靓很爱你,你知道的。”
最后一句话,他正对着宁衍说道,俨然是一副别有深意的提醒。
宁衍冷笑:“长明,我们三人虽然相处了这么多年,可我们真的一点都不像。你想要说的我都明白,不就是你喜欢我的女人,却又还是不想和我决裂吗?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宁衍最擅长的,就是将他人的心思,一眼看穿,然后再把它赤裸裸的摆在台面,任人剖析。很残忍,却又最直接。
苏长明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阿衍,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眸中攸然闪过一抹痛惜。
宁阳不急不缓的放下杯子:“我们的关系,会不会水火不容,全看你的选择。”
苏长明紧蹙眉头,看上去纠结无比,“我不会放弃吴恙,我对她的爱,绝不会比你的少!”
他俊脸一沉,皱紧眉头:“那你就不要再妄想我能待你如初。”
“阿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