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还真没想过会再次见到许晚晚,自从许晚晚当初一意孤行选择和邢子东在一起,又在邢子东陷进去率先抽身离开后,她们之间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有时候想想女人之间的友谊真挺虚假的,一晃眼就不见了,脆弱的跟一张白纸一样,一戳就破。
可是在最无助的时候,又会拼命的去抓住嗤之以鼻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可能生来就是老妈子的命,自己的事都还乱糟糟的,现在还得管管其他人的糟心事。
酒吧内鱼龙混杂,五光十色的灯光晃动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响彻耳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已经老了,来这种地方,她总觉得不自在,听到这聒噪的音乐声都嫌吵闹。
才下午就开始狂欢了,店内分不清白天黑夜的区别。
白夏找了一圈才看到许晚晚的身影,陆衍北护着她过去。
她坐在沙发一侧,许晚晚看了她一眼,抱着酒瓶子傻笑,“你来了啊!”
“来,陪我喝酒”许晚晚将酒瓶子递给她,看到她不动,又歪着脑袋细细看了白夏一会儿,好半晌,才傻笑着说,“我忘了,你是孕妇,喝不了酒”
“没事,你就陪着我坐着,我自己喝!”
白夏忍无可忍的夺掉了她手里的酒瓶,“好了,别喝了!”
“我不喝…”许晚晚又哭又笑的说,“我不喝难受啊!我好难受…这里很疼……”
她指着自己的心脏,泪流满面。
白夏心一软,将酒瓶子搁到了桌子上,“疼吗?”
“疼”许晚晚乖乖的回答。
她说,“我根本就不想管你,是死是活都和我没关系,知道我为什么要过来吗?”
许晚晚喝多了,听见白夏的话也只是呆呆的摇头,白夏平静的望着她,“我想看看你现在究竟把自己弄成了什么鬼样子,我知道你难受,你难受为什么要折磨别人呢?”
“对不起……”许晚晚低声啜泣,“我知道我不该伤害邢子东的,是我对不起他,是我对不起你”
“你没有对不起我们,你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白夏看她哭得太可怜,也不忍心多说什么,“感情的事,我帮不了你,能帮你的人只有你自己,确定不了自己的心意就不要尝试着去接受其他人,有些伤疤不是说时间过去了就会被淡化,不是你刻意的去掩盖就能说你忘了,你忘了吗?你没有,你比谁都记得清楚,比谁都在意。”
“一旦遇到一点点跟过去相关的事,你好好藏着的伤疤会被重新撕裂开,连皮带肉被扯下来,疼不疼?与其等着时间去结痂,不如将坏掉的地方剜掉。”
“我做不到”许晚晚眼圈通红,“我没有勇气,剜掉了就活不了了,可是我好难受……”
“长痛不如短痛”白夏淡淡的开口。
许晚晚却只是摇头否定,“不,我受不了,短痛都受不了”
“我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我遇见许舜阳的时候,我才十几岁,在河边大桥上,下着瓢泼大雨,他好心给了我一把伞,我以为他是来救赎我的,后来才知道他去那儿是为了祭奠逝去的人,我的存在只是因为刚好触到了他最脆弱的一刻出现,他心软给了我一把伞,我还傻乎乎的当成了一片天地。”
“他都不听我解释,我坐牢的时候,他也不来看我,我讨厌他,可是我恨不起来,你知道亲手摧毁自己多年以来的信仰是什么感觉吗?有些人可以抽身的迅速又干净,我不行,我无法理解前一秒还将你捧在手心里的人,下一秒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将你打下地狱。”
“我宁愿没有去过许家,没有碰到过他,也许现在日子会过得很拮据很困难,但是至少我会过得比较快乐,我不想继续这么生活下去了,他连我想重新开始的权利都给我剥夺了……”
白夏无声叹气,她翻出了纸巾递给许晚晚,看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白夏什么话都没有开口说过。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初她也这么绝望过,许晚晚陪着她,现在许晚晚落到这种境地,她总不可能撒手不管。
许舜阳是什么心思,白夏揣摩不了,但是许晚晚现在的崩溃肯定是因为压抑了很久,现在承受不来了才会这么发泄。
她喝多了,酩酊大醉。
白夏一个孕妇控制不了她,原本等在一旁的陆衍北帮忙将人扶了出去。
“要不先把她带回我们家吧?”白夏跟陆衍北提议,许晚晚这个状态,身边要是没有人管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陆衍北嗯了声,“我来扶,你当心着点自己。”
白夏笑了笑,艰难的扶着后腰缓慢的挪动步伐。
刚出酒吧,下台阶的时候,白夏抬眸看见台阶下等着的人,顿时一惊,“你怎么来了?”
“小姨”邢子东笑容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