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舜阳松开了她,“我给你时间去处理你和邢子东的事,要是你处理不好,我不介意亲自告诉他。”
“许舜阳你是不是疯了?!”许晚晚忽然间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她看不透了,很陌生,“我跟别人在一起难道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吗?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打扰到你们,也不会有人再给你添麻烦了。”
“我容忍你闹到现在,许晚晚,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你知道我耐心有限。”许舜阳脸色沉沉,眸底深色如墨晦暗,辨不清喜怒。
“谁跟你闹了!”怎么说都跟许舜阳说不通,她都怀疑许舜阳肯定是脑子被门挤了,不然怎么会巴巴的缠着自己?
嫌她不懂事,嫌她烦,赶自己走的人是他,现在又像没事人一样到自己面前来晃,还真当每个人都跟他一样都健忘吗?
“我以为我说的已经很明白了!”许晚晚手紧紧攥着拳,“我不想跟你扯上任何的关系,如果不是因为顾忌着当初你的养育之恩,我根本就不会事事都告诫于你!”
“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这条命是我的”许舜阳倾身靠近,近乎残忍的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可以捧你上天也能彻底毁了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你总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性子,非要拉着邢子东给你当挡箭牌也不是不可以,我也不介意毁了他。”
“你!”她深知许舜阳翻脸跟翻书一样快,也知道他言出必行,要是真的逼急了他,说不定他真的会对邢子东做点什么。
许晚晚挫败的垂下眼睫,嗓音微哑,“你到底想怎样?我做什么都不对,做什么都是错的,我只不过是想开始新生活,你凭什么阻拦着我?”
他扬唇一笑,跟过去一样温柔又宠溺的轻轻抚摸着滑嫩的脸颊,“那是因为你不听话,你设想的新生活里没有我,从你被我捡回来开始,你这个人就是我的。”
“……”她可没忘记许舜阳对她做的事。
许晚晚对自己亲人的记忆很淡薄,几乎是记不清楚了她还有什么家人,忽然间告诉她,她其实还有亲人在这个世上,不过几天而已,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消息,就已经被剥夺了见他们的机会。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许舜阳,她怎么样都不可能无视他对自己生身父亲做的事,更不能忘记他害得自己这几年身陷囹吾。
重重的拍掉了许舜阳的手,许晚晚渐渐平静了下来,她正视着近在咫尺的许舜阳,“我不是你的,而且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她连叔侄关系都不想维持,从出狱以后,她就没有打算过要回许家,回到许舜阳身边。
不止是因为顾茹菲住在许家,更因为他们之间已经被划下了一道血河,许晚晚总不能无视于许舜阳对自己父亲做的事,继续死皮赖脸的追着他身后跑。
这么多年了,他们都变了,没有人能够再回到过去,也永远不可能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和平共处。
许晚晚眼眸深处的怨恨令许舜阳狠狠一怔,他知道许晚晚对自己是埋怨的,但是他从来都只当许晚晚是在闹脾气,从没有正视过。
今天亲眼看到她眼底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浓烈恨意,许舜阳喉咙一梗,话梗在喉间不上不下,徒增难受。
“你很恨我?”许舜阳沉默了很久,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是!”许晚晚说,“别总拿我当小孩子看待,我喜欢你也好,爱慕过你也好,那都是过去的事,你总不至于天真到以为我会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以后还会巴巴的往上贴吧?许舜阳,我真恨不得你现在就去死!”
有多爱就有多恨,是他亲手摧毁了自己的信仰和对他的依赖。
他就跟被美色诱惑的昏君一样,无论自己说什么,他都不相信,他只相信他看到的,只相信顾茹菲嘴里说的,真相是什么,谁在乎?
许晚晚根本就没想过要掺和进他们之间,她对许舜阳只是单纯的喜欢,她一直以来都是将许舜阳当成了自己人生的指标。
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他一次又一次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亲人惨死也好,坐牢也好,都是她自食恶果,她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误将一头豺狼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眸色微动,许舜阳凝着她许久,不怒反笑,抬手拍了拍她发顶,仿佛根本就没拿她的话当回事,“恨也好。”
“晚晚你得明白,从你选择跟我回家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被刻上了我许舜阳的标签,我的东西,就算是毁了我也不会给别人,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这辈子都必须乖乖回到许家,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
“不可能!”
“你可以试试看”许舜阳噙着笑,笑意不达眼底,“看看你有没有可能彻底摆脱我,我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惹急了,我会拿你身边最亲近最在意的人开刀,你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但是其他人,就说不定了。”
许舜阳是在威胁她,许晚晚从他眼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感,她知道许舜阳言出必行,所以她很害怕许舜阳真的会乱来。
“你这么做不怕她难过吗?”许晚晚如同失去了灵气的傀儡,呆滞且机械的望着他问,“如果她知道你这么做,她会很伤心,你不是一向最害怕她痛苦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