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垭玛看着顾尚邶走进,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不用东垭玛多说什么,顾尚邶也知道他的意思,看向床上已经面色铁青的人,敛了眸,声音有些低沉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这个世子,就没有那个必要去当了。”
“孤不会强迫你,只是你身上好歹也流着皇家的血液,一些事情你还是逃不过的。”
顾尚邶抿唇不语,良久才点头应下。
即使这个人再怎么渣,也是他给了自己一个生命,才能看到这世间所有好的坏的。有始有终,他带他来,他送他走。
之前所有的坚持都在倾斜着,他良心上还是有些过不去。
他本可以不来的,因为顾劲风想助北锡瞿更快的完成任务,所以他来了。
其中也有一点私心吧,想替自己母亲看一眼这个渣男的下场。
但是直到现在,突然就感觉这些都不重要了,人都死了,再多的不甘也没地方发泄了。
东垭玛见他点头,就将后续事情都吩咐了下去,然后就是一系列繁琐的礼仪。
文山王下葬之后,东王也向全国宣布了顾尚邶的身份,这消息传开来,惊了远在南北国的一些人。
宁溪晨他们是早有准备的,这个消息在顾尚邶知道之后也没有瞒着他们,从最开始的惊讶到现在的平静,他们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一切。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就坦然面对。
南可硕眼神微沉,看着在前头受礼的顾尚邶,怎么也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这种渊源,那么那天在街上看到两个人,其中一个会不会就是北锡瞿?
当时在南北国的时候,他身份暴露的蹊跷,突然就有人说他是东王之子,而靖观帝也没有任何怀疑的就打算送他回东国,这一切在背后推动的人,他至今都还没个头绪,自然而然的就归结到北锡瞿他们身上。那时候雀语还进宫见了靖观帝,这一切让他不得不怀疑是北锡瞿他们将计就计,然后在背后反手给了他一刀子的想法。
现在他来了东国,没多久顾尚邶又跟了过来,还是以这样的身份,彻底让他心里对北锡瞿的怀疑加重了。
顾尚邶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不用看也知道是谁的。
嘴角轻微上扬几分,偏头,准确的跟南可硕要快收回的目光对视上。
其实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深的恩怨,不过利益驱使,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阵营的。
来者不善。
南可硕的处境立马就变得有些危险,虽然东垭玛不是很刁难他,但是也不会亲近他。而顾尚邶有这种优势,因为他是文山王的子嗣,朝中大臣也不会对他有太多的不满,虽然也是突然就冒出来的,但是之前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也会让大臣们更放心。
要是顾尚邶在中间做一些手脚,他敢保证,朝中大部分人都会偏向顾尚邶,就因为他是文山王的子嗣,而自己是一个带着东国九殿下身份的南北国太子。
东国排外,即使最后知道他是东国皇子,也会因为在南北国待了这么久而对他产生隔阂,更会因为他之前在南北国的一番作为对他戒备,生怕东国主人就这么被拉下马了。
顾尚邶收回眼神,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仪式。
让他产生危机感就好,也不要求马上就把他给解决掉。
北锡瞿不方便暴露在大众的眼皮底下,所以并没有出席那种场合,东垭玛也是知道的,就随他去了。
趁此机会,北锡瞿来到了南可硕现在所在的住处。
府里内外守卫森严,除去南可硕自己的人,大部分都是东王派来监视他的。
这个结果喜闻乐见,没想到东垭玛还是有点头脑的,没有让人在自己地盘上这么嚣张。
云栖早就探查好了王府的路线,因为棠梨道行太浅,怕潜进来被人发现,所以只有云栖一个人过来了。
绮珞在院里,坐在秋千上,百无聊赖低着头看着绣花鞋上的花纹出神。
绯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好像今天王府里有些冷清,不过这样是不是就表示有机会可以偷溜出府了?
这想法在脑内刚成型,一想到王府的守卫,绮珞就歇了这心思,垂头丧气的继续晃着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