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樱和杨氏住得离许昭文夫妻很远,等她们听到了信儿到了许昭文的院子时,许国定、唐氏、许昭龄、梅氏,具都已经到了,许昭文已经翻墙跑了不知踪影,许榴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抱着年幼的弟弟,三个
人哭成一团,梅氏小声的安慰着他们,但并没有什么用。
“四婶她真的……”死了?许樱没想到这一计会要了董氏的命,她的本意是要她家宅不宁罢了。
梅氏摇了摇头,“晕了。”
杨氏也叹了口气,虽然董氏差点害死她,这个时候杨氏还是没有一丝的喜意,“怎会如此。”
许国定四下看看,“老六,你带着人,务必要把许昭文那个孽子给我绑回来!”许国定气得胡子都抖了。
“这也不能全怪老四,他必是受了小人的挑唆……”唐氏喃喃地想替许昭文求情。
“哼!我倒要看看他是受了谁的挑唆,才想要孝期里纳妾,妻子不准还要杀妻!我许国定没有这样的孽子!”
“也许四弟是一时错手……”杨氏劝道。
“是啊,老四绝没有杀人的胆子。”唐氏顺着杨氏的话说道,这个时候她倒盼着杨氏多替许昭文说些好话了。“他倒有大不孝的胆子!丁点也不替自己兄弟的前程考虑,只顾着自己作乐。”孝期想要下聘娶侧室,许昭文真当御史们都是聋子瞎子吗?这样的大不孝传到京城,他要被治个治家不严,许昭龄要被连累失
去功名,许家全家都成了那不知廉耻不知孝义的,更不用说圣上刚刚旌表了许家子弟孝义,出了这事儿,被人说成是欺君,满门抄斩都是有可能的。
杨氏原本不明就理,只知道许昭文和董氏打了起来,董氏“死了”,到了这儿才知道董氏是受了重伤,许昭文翻墙跑了,起因居然是许昭文不知道中了什么迷药,想要在孝期里纳妾,许老太太尸骨未寒呢。
杨氏听到这里,难免齿冷了起来,许家竟有许昭文这样的不孝子孙。
这个时候隔房的许国峰带着一大家子人也到了,三房的许国荣一家也来了,这事儿本来也瞒不了人,许国定就把事情跟自己的兄弟说了。
许国峰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竟有这等事?”
“此事千万不能传开,若被董家知道了,难免有一番纠缠,若是闹大了被官府知道……”许国荣别的本事没有,趋利避害的本事是极大的。许国定被这样一提醒,就是一激灵,是啊,董家离许家村不远,再说了,还有一个董鹏飞在茂松书院呢,那可是一个时辰的路程就到的地方啊,“来人,把四奶奶的陪房家人通通看起来,没有我的话,许家
上下人等,许进不许出。”
过了一会儿来人回来回话,“回老爷的话,四奶奶的陪房家人俱在,只是贴身丫鬟初十不见了。”
许国定一拍大腿,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四下看了一眼,“只有劳烦大侄儿赶紧带人去找了。”
许国良带着一队人走了。许樱站在那里琢磨着,她原本就知道许昭文娶不成侧室,这事儿被许国定知道了,只有捶他一顿的份儿,哪会让事情传出去,娶不成侧室,改不了命的许昭文必定跟董氏夫妻不和,整日吵闹不休,没想到
许昭文这蠢材竟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董氏真有个好歹,董家必不肯善罢甘休,到时候自己也要受连累。“大伯伯!”许樱追上许昭良,“大伯伯,初十是弱女子,董家离咱们家虽说不远,坐车也要一天一夜的路程,她必定是去茂松山寻董鹏飞董表哥了,如今您带着大队人马去追过去怕也来不及了,反倒闹大了声势,让书院的人都知道此事,到时候想瞒都瞒不住了,不如您先派人守住往董家去的各大要道,防着初十真往董家去,再带几个人悄悄的上山,请连世叔从中周旋一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务必要稳住董
表哥。”
许昭良听她说得有理,按照她说的,让带出来的人骑快马往董家所居的龙王庙镇追过去,就算遇不到初十,也要把住各个要道,不要让她溜过去,自己带了几个贴身的随从上山。
许樱回到许昭文的小院,却见许榴站在院门口等着她,“表哥不会要我了。”许榴哭道,“我娘没了,我爹跑了,表哥不要我了……”她一夜之间从父母双全的天之娇女,成了丧家之犬,惶惑不安。
“三姐姐,你说得什么傻话。”许樱拉住许榴,“四婶只是受了伤,躺一躺就好了,祖父已经派人去找了四叔,至于董表哥,你们俩个已经定亲了,他怎么会不要你。”许是董氏真的命不该绝,到了掌灯时分,果然醒转,只是头晕脑涨,记不得自己怎么受了伤,听人说是她与许昭文争执,跌倒受伤,不由得哭了起来,慢慢想起了前情,当着唐氏和许国定的面哭诉,“老爷
、太太,我自从嫁到董家,生儿育女孝敬长辈,虽说未做得十分好,可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他竟这样绝情……”唐氏再偏心也不好在说些什么了,只是劝和着“夫妻嘛,就没有不打架的,他是猪油蒙了心了,才生出了那些要不得的念头,别说是正在孝期,就是不在孝期里,你身体康健又有儿有女的,他要纳侧室我们
也不会应,你这孩子也是倔性,见他中了邪似的,就该虚应着,打发他来见我们,他还敢和我们动手?等他回来了,我让他跪地给你陪情,定要让他长了教训!”
“他还想回来!”许国定怒道,“你还有脸说,慈母多败儿!他如今这般文不成武不就行事荒唐,全都是你纵的!”
许国峰一看,许国定和唐氏之间还是关系极僵的样子,怕他们老夫妻又打起来,许家就真成大笑话了,赶紧把许国定给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