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午十点半,我从香南的公司打车直奔卡蒂日记,还没下车,便看到了卡蒂的门口,早已经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我连忙付了钱冲下去,心脏“砰砰”地强烈跳动着,我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是出事了。
我才拨开了一个又一个记者,终于挤到了门口,就撞到了从大厅迎面而来的他。
那是多么挺拔多么英俊的他啊,是我朝思暮想的那个男人。
他在前面走着,手上被拷着手铐,两侧一共跟着四名警察。
“放开,我自己会走。”他转过头,看着他的下属,“告诉董事长,我是被陷害的。”
是他的声音,那样熟悉,那样温和而冷峻的声音,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拥有。我在人群中望过去,逆光的大厅里,外面金灿灿的阳光照射进来,他的身上似是被沾满了耀眼的光芒,他颀长的身躯映进我的瞳孔。
只觉得眼睛酸涩,肚子抽痛。
我几乎脱口而出:“师北承!”
他闻言,立刻转了头来寻找声音的方向,然而,瞬间涌上的记者淹没了我,我努力踮起脚,却看不到他。
无论我怎样努力,还是不能够,不能……
眼泪一滴一滴滑落下来,砸在手背上,我在人群中,他在大厅中央张望,可是始终没有看见我,就被旁边的警察凶狠地带了出去。
来不及多想,我连忙打电话给欧尧。
是他,肯定是他,他连一点时间都没有给我,就对他下手了。
电话接通了,那端传过来的却是异常平静的声音:“玖月。”
“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这样做太无聊了你知不知道?”
他笑了,“我不觉得,只要能够让你回到我身边来,任何一件事都是有意义的。”
“我不是你的,何来回去你身边,欧尧,你要清楚,有些人从来就不会是你自己的,不要想用那些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否则叫做偷!”
“偷也好,抢也罢,总之,现在师北承就在我的手里,只要我对他进行撤诉,并且向媒体澄清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会存在了。”
“欧尧!”
“你知道,我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即便你恨我。”
放下电话,很久我都不能思考。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欧尧,他在小舟的口中简直神一般的存在,高大英俊,年轻有为,绅士有礼……他在与我和小晴香南吃饭的时候,笑得简单纯粹,就像个孩童,无论什么时候看到我,即便是再忙再烦的时候,他的嘴角始终都是微微带着笑意的,他永远为我好,在我告诉他我喜欢师北承那一刻,他眼中的绝望和无助,在鼓浪屿他不吃不睡地照顾生病的我……
可就是这一刻,我知道,我心中那个永远一脸谦和、永远为我的喜怒而努力的欧尧,已经不存在了,有些东西在心底的某个角落被狠狠撕碎,裂开,绽开的伤口是丑陋而让人难以置信的,我曾经最纯白的感激之情被他亲手踩碎,撒得漫天漫地,再也回不去了。
此时香南的电话打进来,我刚一接起,就听到她在那端大吼的声音:“小月,你在哪?在师北承那里吗?我刚听新闻上面说,卡蒂日记出问题了,是真的吗?那师北承呢,真的被抓起来了吗?”
“嗯,”我点头,声音低得连自己都快要听不到,“香南,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他不会做这事的,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帮你,我们查出背后操纵的人,师北承就可以出来了……”
“不用,我知道是谁。”
“你说什么?你知道……”
“是,我知道,我来处理就好了,香南,谢谢你,还有你关心我。”
虽然她还不相信我,但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解释了,也不想再多说话,我需要好好思考,冷静的思考。
我想起了师敬春,他的父亲。
他一定有办法,他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吃苦,于是我立刻冲上楼,前台拦住我,我说:“我要找师敬春。”
“不好意思,我们董事长出去了,请问您是哪位?”
“我……”
一开口,我却不知道我该告诉她我是谁,想了想,只好说:“我是师北承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