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声音愈来愈远,听不到的时候,夏茵茵才从花海下面站起身。
疑惑的看向走远的佣人,歪着头,嘴里反复咀嚼她们的话,倏地,她猛然抬起头,嘴唇都在发颤,错愕的瞪大了双眸。
昨晚,夜修北的话此刻在她脑海里轰炸爆裂开来——
“你越是想要救他,我就越是会想要摧毁他!”
一字一句,都如同一把斧头敲在她的心头,只留下一片钝痛!
戳热的阳光烤红了大地。
鲜红的花海中央,站立着一抹娇小瘦弱的身影,一袭白裙的她宛若天边降临的白衣仙子,美的惊心动魄。
娇小的身影忽的摇晃了一下,小小女孩儿脸色苍白,澄澈的眸子里涌出恐惧和不可置信。
不会的,不会的——
应该是她想多了!
迈开腿就跑出了花海,朝着那个,充满了她人生梦魇的地方跑去,一路,没有停歇。
今天的夜宅,整栋别墅里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一个人影都没有,肃静在那里,诡异的可怕。
夏茵茵拐进一个类似于长长的隧道,入眼一望无际的黑让她头皮发麻,地牢,那个腐蚀着漫天血腥味道的魔窟!
这两年来,她被扔进来过无数次,尝遍了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在这里恐惧过,颤抖过,害怕过,昏死过,最最多的是无边的无助感!
长长的隧道内,黑的令人发指,苍白的小手支撑在墙上,不断摸索着向前进。
一股熟悉到让她捏鼻的腥臭猛烈袭来,绣眉微蹙,即使这次不是被夜修北残忍的丢进来,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打起了颤。
夏茵茵定了定身子,加快了步伐,虽然佣人并没有说被关进地牢的人是谁,但无论从哪一方的描述,都和方霖凡极像!
如果,夜修北昨晚没有说那一句话,她也不会将这件事和他连接起来,内心惶恐不安,唯恐事情真如她所想。
依她对夜修北的了解,方霖凡如果真的被抓了来,那么,将要遭受的,不单单是**上蚀骨的疼痛!
脑子嗡嗡响的厉害,一抹白影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牢内快速穿梭,一路沿途跑,她的心剧烈紧张了起来。
在哪里……
究竟在哪里?
这里囚室太多了,多到让她无从下手不知道该从那一扇门寻起,并且,里面都关押着很多无恶不赦的人,打错开一个,单凭她如此弱小的人儿,足以陷入巨大的险境中!
在这寂静到让人汗毛倒立的地牢中,发出任何一丝声音,都能被无限扩大久久回荡在空气中,小女孩急促的脚步声和略微喘息声,在地牢无限响起,就在她找到都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传来了一声不属于她的声音。
夏茵茵顿脚,仔细听那声音来源,是一声刻意压抑却不难听出十分痛苦的声音,就在身侧不远处,她放轻脚步慢慢的走过去。
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因为没有关太严,她透过缝隙往里面看去。
屋内灯光亮的刺眼,她一眼便看到了,那满墙让人心惊肉跳的各式各样变态的刑具!
而房子中央,的确有个垂头散发满身醒目血痕的人被捆缚在墙上,虽然那人低着头,看不清他的容貌,但夏茵茵一眼就认了出来,那不是方霖凡,又还能是谁!?
她惊愕的站在刑房门外,目瞪口呆的盯着里面正在遭受非人酷刑的俊逸男子,想也没想的,推开门冲了进去——
空气中,飘散着的血腥味掺杂了方霖凡的,近距离观看,那血肉模糊的男子,让她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浑身都在颤抖。
墙上被捆缚住的男子,浑身上下,都被人用皮鞭一下下打到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却还是发了狠的,重蹈覆辙,直至里面的嫩肉也被打到翻出来,浓稠的鲜血像是河水一样,水流如柱!
夏茵茵看着气息奄奄的方霖凡,紧闭的双眸显然已经昏死了过去,而并没有因此停下旁边冷血无情人的鞭打,她亲眼看着那人在方霖凡昏过去后,拿过一桶冰冷透彻的水泼在他脸上,泼醒为止。
方霖凡长长的睫毛颤动不已,刻意压抑的喉咙,还是难以抵制身上传来的蚀骨疼痛,一声声痛苦难耐的闷哼不断从他口腔里溢出来。
“唔—滚开—滚……”
“方霖凡!!”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可置信眼前正在上演着如此血腥不堪的一幕,尖叫出声,想要上前制止,被人挡住,真是,着急透了。
随后,她猛的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宛若神祗般的男人,绝美的脸上冷冽一片,挺翘的鼻梁,浓墨样稠的眉毛,深邃的黑眸似一潭触不到底的深渊,一旦把人吸引进入,便再也找不到了出口,俊逸的薄唇勾勒出嗜血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