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吃饭了吗?今天死壮和二黑很乖哦……”我也很乖哦。莫北辰默默在心里补充。
李非念坐在台阶上,耳边是十分熟悉的声音,她握着电话,瞪大眼睛,终于一滴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
她抬手去抹眼泪,轻轻地哦了一声。
只是这一声,让正在刚给李死壮洗过澡正烘干的莫北辰手一顿,他眯起眼睛,“非念?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李非念似乎没想到他会听出来,舔了舔嘴唇,就像害怕被他窥探到内心想法一样,语速飞快的说一句,“我还有事不说了。”
然后就把手机屏幕扣在了一边的台阶上,她抱着自己的双臂,眼泪越积越多,最后干脆抱着膝盖哭出了声音。
——其实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小的时候,每次旁人一提到李爸爸是军人,李非念都特别骄傲,就连脊背都不自觉的挺得更直。
后来莫北辰又念军校。进基层部队然后被选拔进特种部队,从列兵到中尉,再到少校,李非从来从来都是把他们当做他的骄傲的。
可是有一天,这些所有的东西都凭空消失了的时候,李非念这些骄傲也都被敲碎了,一分不剩。
李非念到现在还记得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李非念从墓园陪过爸爸妈妈后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一边的姜初凉叫住,说莫北辰的妈妈叫她。
李非念心下疑惑,但是对莫北辰的妈妈却是尊敬的。
因为她真的想和莫北辰一路走下来。
然而,她刚走进莫家大门,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二步,脚边就摔裂开一个玻璃水杯。
玻璃碎片四分五裂,吓得李非念当时就愣在了原地,十指拧在一起。
“莫阿姨?”
“别叫我,我不和你们家不熟。”莫北辰的妈妈胥今绣那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她目光淡淡的扫过来时里面轻微的鄙视。
这让李非念的心里的某一处,似乎咔嚓一声,倒塌了。
看到李非念的苍白的脸,胥今绣似乎也有些不忍,她缓和了几分语气。
“非念,你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你应该明白,你并不适合北辰。”
“并不适合……什么意思?”
明明之前吃饭的时候还说两个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青梅竹马呢啊!
盛瑶看到这无比壮观的一幕,眼睛都直了,她吞下杯子里的最后一口水,“念狗,你不是才……回国一年吗……”怎么这么多书啊!
李非念要搬出去住了,原因是星期一那天学校突击检查研究生宿舍,把李死壮同志抓了个正着。
听说舍务老师推开门的时候,李死壮正追着自己的尾巴在屋子里狂奔,看见有人进来了,还扫一眼,继续玩自己的,没搭理人家。
舍务老师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女人,差点被气得抽过去,学校三令五申不让在寝室养宠物,但是李非念却顶风作案。
所以李非念这边刚下理论课就被导师一个电话叫到了办公室。
李非念也没退缩,还挺着脖子说“这不是宠物这是我儿子。”
导师是向着李非念,但是舍务老师气得要死,捂着心脏,一拍桌子,“那你出去住。”
李非念头一扬,出去就出去。
把所有东西折腾到李非念新租的房子后,盛瑶直接累瘫在了那张沙发上,任由李死壮在她身上踩来踩去。
大热天,折腾了这么一趟,李非念也累得够呛,休息了一会儿,她拍了拍盛瑶的头发,“你去洗个澡,我把书收拾完,收拾好后带你下楼吃东西。”
盛瑶没有灵魂的点头。
新租的房子比研究生宿舍大了不知道多少倍,就是环境不大好,小区绿化不多,李非念住四楼,没有电梯,阳台的窗外还安装着生了锈的防盗窗,但胜在价格便宜又距离学校近,坐公交一站地就到了。
李死壮大大方方的在自己的新领土上巡逻,似乎搬离了狭窄的宿舍对它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李非念把书都塞进到书架上,直接一把搂起了原地乱转的李死壮,拍了拍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