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拱这暴脾气也不知道是继承了谁的,一点就炸的炮仗似的。
高拱也跟着朱载坖大笑起来。
他们二人平时很少这样开怀大笑,无论是之前的裕王府内,还是如今的紫禁城内,二人都越来越不苟言笑。
像现在这样温馨的时刻并不多见,仿佛这一刻二人不是君臣,而是真正的师徒一样。
高拱也把为数不多的好脾气都留给了,朱载坖。
估计是当年那个小心翼翼,生怕让别人误会,被别人曲解的裕王,让高拱想起了自己的过去,高拱对朱载坖总是有着一种对晚辈的保护欲。
徐阶这时睁开眼睛,也跟上二人的笑声,无声一笑。
高拱瞬间停住笑声,瞥了徐阶一眼立刻又恢复了冷冰冰的脸色。
“徐阁老,你当年在国子监没有什么趣事吗?”朱载坖转而问道。
徐阶闻言想了一会,道,“臣老了,不太记得了!”
“不过,老臣记得国子监的日子,老臣是过得很舒服的!”
“臣在这里结交了很多年轻人,他们都才华横溢,与众不同,也有一些上了年纪来混日子的人们,肚子里也没什么墨水。”
“臣待人接物这方面比较从容,无论是谁,臣都能跟他聊上两句,从天象到山川河流,从历史到庄稼!”
“因此臣人缘比较好,大家都挺喜欢我的!”
一旁的高拱咬咬牙,不服的把头扭过去,继续看着窗外的风景。
“不愧是徐阁啊,到哪都是如鱼得水啊!哈哈哈哈!”
这话一出,轮到徐阶笑不出来了。
“哈哈哈,臣也只是八面玲珑而已!”
“臣从小就习惯了跟各种陌生人打交道,以前臣家里总是隔三差五的就会来一些陌生人,家父为了让我们学习,经常把我们几个孩子留在身边。”
“我们几个也是跟着模仿父亲的一举一动,父亲拱手我也就拱手,父亲笑我就笑,父亲敬酒我就敬茶,久而久之都慢慢学会了!”
“父亲的榜样!”朱载坖点头道,“朕从小就封了王,自己一个人在王府长大,先帝更是几年才能见上一回!”
“有时候朕在想,如果先帝也把我多带在身边,让朕看,让朕听,让朕学!朕如今也不会这样焦头烂额的了!”
徐阶以为这是皇帝又在数落臣子们出力少,未能帮自己分忧,才让自己焦头烂额。
正在他不知所措看向高拱时,朱载坖却继续自言自语。
“但是办办法,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朕虽然没接受过正儿八经的帝王训练,但这个君父,朕还是会当好的!”
“嘿嘿,是!陛下天纵之才,学什么都很快的!”高拱拍龙屁道。
“哦,是吗?”
“当然是!陛下登基这大半年,干的很好啊!给天下万民当了称职的君父啊!”
朱载坖摇摇头。
“不不不!这还不够!”
随后他看着窗外国子监的墙道,“当君父?朕这个君父当的还不够称职!”
“所以!今日给国子监的年轻人们,朕来好好当一回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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