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知道,往往这时候皇帝才是最生气的时候。
“这…这…”
冯保脑子迅速运转,自己这一生的履历,各种政事的经验,伺候人的本事,写的字是否比别人好看,读的书是否更多…
可最后,他绝望的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一点,别人不能替代的本事。
一个都没有。
“奴婢…奴婢无能!奴婢能干的事,别的宦官也都能胜任!”
“这意味着什么?”,朱载坖问。
“这意味着…陛下随时可以踢走奴婢,让…让别人替代!”
说完,冯保重重磕头。
他不想让皇帝看见自己湿红的眼眶,他知道,皇帝此时更讨厌他这副样子。
“好!”,朱载坖悠闲的走了两步,背对着他们道,“既然你亲口说了,那朕的如你所愿!”
“去,到御马监铲马粪去!”
御马监在明初确实只有“掌御马及诸进贡并典牧所关收马骡之事”的功能,但后来随着宦官越来越权重,御马监也慢慢衍生出了军事和部分财政功能。
张居正看着冯保,心里有了一些愧疚。
这次算是自己害了他了。
冯保擦了擦眼泪,眼眶更红了一些,毕恭毕敬的把手中佛尘放在旁边的椅子上,拿下腰牌,再重重磕头。
“陛下,奴婢领罪!”
“陛下还要龙体保重,切勿太过劳累!”
张居正始终没有插话,不是他对冯保见死不救,而是这个场合只要皇帝不问你话,你就不能多嘴。
皇帝都已经龙颜大怒了还要多嘴吗?
朱载坖没有任何表示,冯保刚站起身,身后突然出现两个强壮的太监,夹着他就往外拖。
冯保被拖出去了,乾清宫内只剩下张居正和朱载坖二人。
“你!”
朱载坖厉声道,“不想替冯保解释解释吗?”
“回陛下,臣确实给冯公公送了把琴!”
“为何?”
“臣想让他在陛下面前多说一说或丈量土地,或开始推行一条鞭法!”
“陛下!”,张居正激动道,“我们都知道这一年您是怎么过来的!抄家,向宗室借钱那不是长久之计!”
“来年您打算如何?再抄30多个官员的家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