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亲吻蛋头,笑道“对不起,宝宝。不过爸爸实在舍不得把舟舟借出去,自从你们上班之后,我每天都寂寞得想要重新变成小王”
方行舟“小王太久没来实习,已经被开除了。”
陆见川叹气,用脸颊蹭了蹭蛋壳,又道“所以赶紧和我社交一下,我也是人类。”
他说得这么可怜,蛋独自生了一会闷气之后又悄悄靠近他,用蛋头碰碰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抚。
陆见川弯起眼睛,把它握在手心。
“糖糖这段时间越来越深沉了。”他感慨,“孩子成长起来好快。”
方行舟也有同感。
“或许它也在思考一些很复杂的东西,”方行舟说,“等哪天想明白了,就能破壳了。”
车辆启动,蛋离开爸爸的手心,跳到前挡风玻璃前,一路安静看着车外飞速而过的车水马龙,给他们留下一道沉默的影子。
回到家后,为了补偿没能参加聚会的方砚洲,陆见川在家办了露天烧烤,请来最近闲来无事的李旋和言芯,连隔壁家狗
子也被吸引,好奇地跑进他们的庭院▔,热热闹闹欢聚到十一点。
大人们已经困得厉害,陆见川送走友人,化身成本体,十八条触手乱舞,飞速收拾完卫生,然后爬到床上,卷起昏昏欲睡的爱人。
蛋今天没有钻他们的被窝,而是立在曾经让它感到害怕的孵化器里,注视着父亲们的亲昵时刻。
陆见川用触手揉揉蛋头,接着关闭台灯。
“晚安。”他跟蛋说,“就算你永远都是一颗蛋,我们也会一如既往地深爱你。”
片刻,蛋壳里传来磕磕绊绊的回应。
“哇啊安”。
陆见川的沟壑里挤出笑容。
当晚,方行舟久违地梦到了妈妈。
他看见妈妈坐在空荡又漆黑的寺庙里,身前只有一盏昏暗油灯,灯芯被夜风吹得跳跃不停,在她神色安宁的脸上投下有生命力般的光影。
而一颗光洁的、带着缝隙的蛋悄然立在光明和黑暗的交接处,认真凝视着另一位奶奶,慢慢从蛋壳的缝隙处渗出了血。
很快,血越流越多,直到把缝隙撑开,蛋壳在一瞬之间碎了一地。
模糊的、无法用肉眼直视的影子终于摆脱束缚,在蛋壳的碎片上蠕动,发出啊啊的诡异叫声,爬向无声念经的奶奶,用触手卷住她的衣角。
妈妈平静的面容上流露出笑意,戴了佛珠的手轻轻抚摸那团模糊血肉
方行舟猛地梦中坐起,额头全是汗,下意识看向床头柜上的蛋。
天刚刚蒙蒙亮,陆见川还在沉睡,神色很安稳,显然正做着美梦。
蛋依然保持着睡前的姿势,站立在孵化器中,和醒来的爸爸对视。
方行舟用力深呼吸,低下头去用额头碰了碰蛋壳,回忆着那个清晰又诡异的梦境,没有说话。
许久,他声音沙哑地小声开口“神力已经成熟了,只差一个契机”
蛋不回答。
方行舟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契机”他想着昏暗不定的画面,“和血、血缘、羁绊、爱有关系。”
蛋还是没有回答,只是碰了碰爸爸,发出一声稚嫩的“早”
方行舟神色柔和一些“早。”
他把蛋揣进怀里,转头摇醒还在睡觉的陆见川,道“小鹿,我们提前三天去看妈妈,现在出发。”
陆见川一个激灵,立刻清醒,紧张又迷蒙地看向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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