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也不管地上干净与否,就这么洒然随意地席地而坐,伸手在九把宝剑上一一抹过,眼神都显得柔软了起来。
“这是一个爱剑之人。”
见得这一幕,萧季安就知道这些宝剑对剑神吴起来说,不仅仅是凶器这么简单。类似的眼神,他见过太多了,如那爱画者、爱古玩者、爱摄影者……乃至于爱女人者,看到心爱珍藏时,太半便是如此模样。
“萧兄弟。”
正当少年在心中评论吴起的时候,对方冷不丁地忽然开口:“听说你过去的一年,出外行走,寻那仁人义士,忠臣孝子,从中汲取感动,融入你的刀法中。”
“此事确否?”
“他怎么会问这个?”萧季安疑惑,还是坦然答道:“确有此事。”
“哦,那为何不见你带刀?”
吴起似乎有点好奇,回过头来看了萧季安一眼,旋即收回了目光,将手掌放到了九剑其中之一的剑柄上,攥紧。
还不等萧季安回答,他一边一寸寸地拔起宝剑,一边接着说道:“可是存刀意,留感动,心中有刀,手上无刀?”
“哐~!”
龙吟般的声音,少年眼前一花,仿佛沉睡了一整个夜晚的红日忽然蹦出了地平线,闪花了他的眼睛一般。
那白光,那龙吟,正是出自把吴起从剑鞘中拔出的宝剑。
定了定神,萧季安在打量这柄出鞘宝剑的同时,随口答道:“吴兄所言极是,不知道为何有此问?”
不再佩刀,一是长刀已碎,而是其中刀魂刀意,已尽数融入了神像当中,在不在手,并无区别。
这一点,自然是没有对剑神吴起言明的必要了。
“因为……”
剑神吴起修长手指在剑刃上抹过,道:“你跟我很像!”
“在听到萧家主提起小兄弟之事,吴某就想与你聊上一聊。”说着,他抬头看了看月色,继续道:“今夜是吴某拭剑之日,正合与小兄弟闲谈一二。”
这三天来,萧季安与吴起虽然没有见过几面,更没有深谈过,但单单凭借这几句话,他就对此人好感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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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吴起的身份地位实力,不要说萧季安了,就是萧天策他都可以呼来喝去而无人可以说道什么。
可是他没有,即便是此时与萧季安谈话,也带着几分探讨闲谈的意味在其中,并不是居高临下地灌输与教导。
“此人行事,并不单单是剑之锋芒毕露,还有几分温润如玉在其中,恰似宝剑藏锋,更有威慑。”
萧季安暗暗感叹,索性也坐到了吴起的对面,一边看他拭剑,一边等着听要谈些什么。
“此剑名万仞!”
吴起头也不抬地擦拭着手中宝剑,随口道来,历数家珍:“相传源天神力长河未曾流淌时,人族示弱,有魔神称霸天下,更有各种妖物以人为食。”
“源天有激流,号为小弥沙河。河水裹挟泥沙俱下,激流可破坚石,中有妖物名蛟,乃龙之别种,凶厉无比,时而兴风作浪,肆虐小弥沙河两岸,恣意地吞噬人类。”
少年开始一愣,后面却渐渐被吴起所说的掌故吸引了过去,凝神倾听了起来。
“后有一日,人族强者聚众往屠蛟,力战三日,渐至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