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鹏走到衙门院子里,说道:“看看他们怎么判……”
神都衙,公堂。
老人的尸体平躺在地上,都衙的仵作验伤之后,说道:“回大人,被害人胸骨尽数折断,系撞伤而死。”
张春看着老人,闭上眼睛,片刻后又缓缓睁开,望向周处,说道:“案犯周处,你违反律例,在神都街头醉酒纵马,撞死无辜老人,逃逸途中,拒捕袭捕,街头无数百姓亲眼目睹,你可认罪?”
周处的酒已经醒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认罪。”
“认罪便好。”张春坐回主位,说道:“根据大周律,第五卷第十三条,违律在神都街头纵马,致人重伤,死亡的,处十年以上徒刑,你醉酒纵马,杀人之后,意图逃逸,且命令手下,袭击神都衙捕头,情节极其恶劣,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影响,本官判处你斩决,即刻递交刑部复核。”
周处耸了耸肩,无所谓道:“你喜欢就好。”
张春道:“来人,先将这三人打入大牢。”
两名衙役走过来,面有惧色,周处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说道:“大牢在哪里,我自己走。”
看着周处有恃无恐的被带走,李慕并未松口气,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张春从堂上走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灰心,你没有做错什么。”
面对张春,其实李慕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属下,他的确从来都没有让他省心过。
他在神都做的一切,其实都有恃无恐,他只是一个小吏,新党旧党通过朝堂,打压不了他,想要通过暗中手段的话,除非他们派出第六境。
即便是第六境,李慕也能暂时抵挡一刻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李慕,他们只有出动第七境。
那种程度的强者,在两党之中,都是威慑,用于制衡女皇,不可能听从周家或是李氏的调遣,更不可能在乎李慕一个区区小吏。
所以,李慕看似身份低微,却能在神都为所欲为。
但张大人不同,他胆小如鼠,偏偏又颇具正义感。
他什么事情都想躲,但每当需要他站出来的时候,他又会义无反顾的站出来。
这一次,他更是彻底将周家得罪死了。
李慕看着他,问道:“大人想通了?”
张春长舒了口气,说道:“官不是白升的,宅子也不是白住的,这都是命啊……”
李慕问道:“大人的意思是,你认命了?”
“不。”张春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把事情闹大,闹得越大越好,闹的新党和旧党都容不下本官,到时候,本官就可以被调离神都了……”
李慕仔细想了想,发现张春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他是神都丞,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即便是同时得罪了新党旧党,只要他做好本职之事,不作奸犯科,不以权谋私,两党都不能拿他怎么样。
他们只能通过一些权力运作,将他挤下这个位置,远远的调开,眼不见为净,如此正中他下怀。
难怪他将周处的案子,判的这么绝,这其中,固然有周处行为恶劣,影响巨大的原因,但恐怕在他断案之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
李慕对他竖起拇指,赞叹道:“高,实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