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行远熟读三国百遍,想着那一个个刻在脑袋里的角色,再想想自己。
如果在那个世界,自己又该是谁呢。
“好了,大师兄,别想了。”陆友道笑道,“管他是谁,有能力,贴心便够了。”
听到“贴心”二字,陈行远心中突然荡出了一层异样的味道。
他真的懂自己的么。
而自己,懂他么。
陈行远,完完全全的多虑了。
林强懂他,非常懂他。
宿舍房中,林强缓缓闭上了右眼。
“看来是极限了……”林强按了按眼皮,“陈行远,你果然登高博望,躲在最安全的角落做最危险的事情啊。”
就像人每隔一段时间要眨眼一样,林强必须保持目不转睛,才能持续性地锁定。这一次,林强的右瞳足足观察了陈行远近一分钟的时间,直到再也支撑不住的时候才闭眼。
这个巧合的观察时间,也让林强搞清了联合银行与晚报之间的恩怨。
之前乌龙报道的事件中,林强一直搞不懂一件事,陈行远如此小心谨慎的人,为什么敢告政治背景浓厚的蓟京第一大报。即便有机会争取到晚报这个对公大户,但风险你所得更大,真的与对方结怨了,往后永远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最关键的是,陈行远已经到了要退休的年龄,即便争取到晚报,之后的功绩也是后来者的,他获利有限。
而现在这一幕,完全揭示了事情的一切。
除了韩睿外,每个人都很精明。
极度的自信和膨胀的野心让韩睿不愿等待,企图导演一出愚蠢的闹剧颠覆报社。然而他自以为强大的盟友,根本就是早已备好了黑刀。
当魏延大喊三声“谁敢杀我”的时候,他背后的盟友果断成全了他。也许韩睿的所有盟友都是假的,包括主编在内,现在想想,一个经验丰富的主编怎么敢赌上自己的职业生涯帮一个自信过度的野心家做这件事?也许就连这一幕,也是陆友道授意的吧。
此时回想陆友道在会议室中的自信,林强才知道那完全不是假的,在蓟京新闻圈甚至政坛深厚的根基给了陆友道临危不乱的资本,要搞他,十个韩睿也不够看。
同时,从陆友道和陈行远的关系来看,这方面的资本陈行远同样不浅,不知道这位“大师兄”还有几位师弟。
林强默默打开电脑,开始查找银行与晚报之间的纠葛。
确实,韩睿有一句话问的是对的,既然双方关系如此密切,为什么蓟京晚报的账户不在陈行远这里。借助互联网,林强翻开了十几年前的事情,他这才想到,陈行远无意间与自己说过这件事,就是在自己知道他准备起诉晚报的时候。
14年前,也就是蓟京银行还未合并之前,那时蓟京银行全名还是蓟京城市银行,组织关系上从属于蓟京市委,与晚报同根,双方都是本地的核心单位,合作自然密切,因此蓟京晚报的对公业务放在蓟京银行无可厚非。而蓟京银行合并之后,从属关系发生改变,脱离市委体系。利用这个机会,建工银行抓紧走动,终是成功将晚报挖走。
那个时候,陈行远和陆友道皆未上位,都是奋斗在自己的系统内,正处上升期。
而双方上位后,这个局面也没有发生改变。
正如陈行远所说的——蓟京晚报的账户,只该再蓟京银行。
“你等了很久了吧……”林强静静合上电脑,靠在椅子上,“明明已经59岁了,何苦呢。”
此时,外面一阵叫嚷,郑帅归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