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涤算准了过年的时候马二炮没来,过完年肯定得来,这是人之常情。再说,过年这几天都松,都忙着过年,谁还有心情防着马子啊,再说,马子也过年。既然来,肯定就在这几天,只要候着,总能候到。
孙东涤买了枪,枪里压满子弹,三胖没摸过枪,就准备了一把尖刀,孙东涤觉得只要治住了凤莲娘俩,马二炮就不敢轻举妄动,那样的话他俩就有机会,他不相信有关马二炮的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说,他相信马二炮也是人,不然怎么会被他孙东涤的弟弟咬掉半拉耳朵。
李志坚赶到夏家庄,一问孙东涤不在,年前回来过一次,放下过年的东西就回台儿庄了,问干啥就是不说。三十回来后,过了一个初一,初一晚上就走了,还留了十块大洋。
孙东涤的女人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担忧,年轻的脸上已经带有沧桑的痕迹。
孙东涤俩孩子,一男孩一女孩,大孩子已经十三岁了,是个女孩,很灵巧,二的还抱在怀里。寒暄了一阵,李志坚留下了一百块大洋就告辞回了台儿庄,知道友人的消息李志坚就放心了,他打算回上海之前再来,只要孙东涤还在夏家庄,不愁找不到他,说不定得到消息的他会到阴平找自己也说不定。
看到一切太平,马二炮把暗地里保护凤莲娘俩的四个属下放回了家,自己则化装成一个老头,包裹得严严实实下了山。年前去邳州干了炮大活,得了一副金镯子,他要当成新年礼物送给他马家的大功臣——凤莲。一想起儿子胖嘟嘟的脸蛋和凤莲热乎乎的身子,马二炮就感到心里暖呼呼的,浑身充满了力量。
马二炮算准了时间,黑天到台儿庄就行,去早了也没意思,最主要的是怕人见到,不安全。没当马子之前台儿庄倒是常来,问题一当了马子反倒不随便了,毕竟想要他命的人可不止一个,他不得不小心行事,好日子还没过够呢,这凡尘俗世值得留恋。
孙东涤不急,他知道这事急不得,急了就可能把马二炮惊了,惊了的马二炮很难搞,毕竟是多年的老匪,简直成精了,不然也不会这这么多年了还活着。孙东涤知道,不到天黑这马二炮不会露头,所以他决定先把自己喂饱再说,吃饱喝足好有劲干活。
孙东涤没敢再叫别人,怕连累了他们,怕坑了他们,之前自家兄弟约合的四个近门兄弟,五个人死了四个,这让孙东涤心有余悸,可是论单打独斗,孙东涤又知道自己远非马二炮的对手,所以就叫上了小舅子三胖。
大过年的饭店都不开张,只有雅荷居有吃的,可是孙东涤不愿意去,因为那是他家的老宅子,睹物思人,让他去了只有难过。可是不去也得去啊,不然没吃的,他可不想跑到东大街,那里有清真的饭店,人家只过人家的节,不过春节。
三胖想去雅荷居,说那里的把子肉一绝,吃了三天不吃饭都不饿。眼里的馋劲是真的,话里的意思也是真的。孙东涤知道叫小舅子来是玩命的活,不给好吃的说不过去,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就近去了,这愿望满足不了小舅子,这姐夫当得也太失败了。
孙东涤裹紧了棉衣,这下雪不冷化雪冷倒是不虚,在屋里觉不着,到外边一走,冷风像刀往脸上割,往脖子里灌。因为走得急,孙东涤一头跟刚开门的一个小子撞了个满怀,好在是里面的小子足够灵敏,敏捷地往旁边一闪,这才导致两人看似撞上了,实则没撞上。
这小子的动作足够快,快得孙东涤都有些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么敏捷的人,简直就像下山猛虎,或者出山的豹子。
“对不住了。”
孙东涤点点头,抱歉地一笑,然后身子一趔,示意对方先走。谁知对方反倒闪到一旁,给孙东涤两人让开了路。孙东涤忍不住多看了这小子一眼,然后往里面走去。
让路的正是刚刚赢了钱的小安和朱浩几个。
朱浩拎着小安赢来的钱,心里头却乐开了花,不过他有些为难,不好意思张口分钱,毕竟钱都是小安赢的,自己只是把他鼓动来。就在朱浩犹豫之际,小安突然停住了,因为刚刚过去的那个人有些面熟。
走出去几步远的孙东涤也突然停住了,方才给他让路的小子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他忍不住回头,回头的孙东涤顿时乐了,因为那小子也回头看他。
“您是不是孙叔叔?”
小安想起来爸爸的好友孙柏涛叔叔。
“小安?!”
孙东涤想的却是好友李志坚的儿子。
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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