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脑子里不合时宜地想起外婆临终前发生的事情。
我想到了那时候咬破我的皮肤,钻进我身体里的那一条细小的虫子,感觉事情好像出现了那么一星半点的眉目。
难道是外婆……
只是,这虫子如果是外婆给我的,外婆应该不会害我才对,为什么会引起我的头痛,又为什么会让我陷入昏迷?
外婆让虫子进我身体的目的是什么?
层层叠叠的迷题如同剪不断理还乱的线团,强硬而不容抗拒地在我眼前遮掩出一片灰暗。
我犹疑着接过校医手中的单子,虚着声音同他道谢:“谢谢医生了,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老校医吹吹不存在的胡子,斜着眼睛道:“行了行了,轻度低血糖,没啥大碍,头不晕了,能下床活动了就赶紧回去上课吧。”
看看时间,我昏迷的这段时间长到已经让自己完美地错过了体育课,今天本来课就不多,接下来已经没有课了。
心里还有很多事情,那想要将所有谜底一一那样的念头如同一只细小的虫子,挠在我心口,挠得我心急如焚,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得了医生这话,我自然是顺水推舟地就下床拉着钟灵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校医务室。
外婆临终那一日的话,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本因她逝去太过悲痛而被我尘封在记忆深处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回响在脑海中。
外婆说,往后的路,她无法再护我周全,我得一个人走。
外婆还说,那东西我们家中,世代传女不传男。
她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呢?
和我皮肤里潜伏着的金色小虫有关系吗?
“向依依,你回神啦……”钟灵一脸担忧地看着我,“你最近是怎么了,一连好几天都精神不振了,这会儿更是的,从医务室出来以后就一副被鬼勾去了了模样,我都喊你好几声了。”
我苦哈哈地笑了两声,连忙同她道歉:“我这不是刚晕了还没缓过神来嘛,抱歉啦。”
她鼓鼓嘴,一脸不开心地别过头去:“就你现在这样,还不如在宿舍陪我一起呢。”
为了缓和下气氛,我陪拉着她的手,好姐姐好妹妹叫了一通,直到将她哄得重新开始眉开眼笑才心事重重地同她在校门口道了别。
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突地又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对了!之前妈妈同我说过,外婆有给我留下一个东西。
那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一本苗疆古书,我从小就对外婆钻研的那些古里古怪的东西不感兴趣,自从在妈妈手中拿来以后,我就兴致缺缺地塞进了抽屉里面,没再翻出来过了。
现在再想起记忆中的这码事情来,我仿佛一个漂泊孤寂海面上的一个人,终于抓到了一块救命的浮萍。
藏在我身体里的小虫子很有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蛊虫了,不管怎么样,我一定可以从外婆留给我的那本书里面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心里突然沸腾了起来,我一刻也不愿耽搁,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中。
因为是外婆的遗物,即使是再不感兴趣,我也不敢轻率地对待它。
这书一直被我放在木盒里面,好好地收置着,单独放在最高的那一层抽屉里面。
平时里我妈妈还是很尊重我的隐私的,即使我柜子从来不上锁也不会来翻箱倒柜。
回家后,很快就从抽屉里翻出了。
还是之前放进去时的模样,连木盒摆放的位置都未曾变动过,打开木盒后,一股沉淀已久的霉味夹杂着灰尘的气味扑鼻而来。
我拧着眉头,将古籍从木盒中取出来。
动作小心翼翼而又虔诚,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它弄坏了一星半点。
心里不免有些汗颜,身为一个苗族人,我一开始对这些什么蛊啊什么的一点都不相信,也就到了这需要的时刻,才想着拉出来救救急了。
书封还是之前印象里的模样,墨蓝色看着仍旧是一副颇为考究的样子。这会儿,不知是心理因素还是因为其他别的什么,我总觉得它看起来显得神秘莫测了很多。
连书封上简简单单的“苗疆十蛊”四个字,都看着高端大气上档次了起来。
翻开以后才发现这是一本手写的手札,字迹十分潦草,半古不白,有点不太好辨认。
但我还是耐着性子将整本手札看完了,而在我认真看完以后,我整个人直接成了懵逼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