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帆出海,一路西行,历鲸波万里后,有面积广大的陆地,那里,也正是浦寿庚的祖先们所出发的地方。
“那里穷,很穷。”
虽然地方广大,但三分之二以上都被黄沙覆盖,气候干热,难以生存,只有少数地区依托水源,才能建设成为可以居人的绿洲。
“但绿洲大小皆有定数,能够出产的东西,再用心,也就是那么多,只要连续几年多生了几个娃娃,粮食便不够大家吃了,要么出去抢劫,要么就是向远处移居。”
虽然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那块陆地,但显然对与之相关的事情非常熟悉,浦寿庚敲击着桌子,用抑扬顿挫的声调,为张元空唱了一首当地的民歌。
“……我们是天生的强盗,我们抢劫远来的客商,要是没有人供我们抢劫,我们就抢劫自己的兄弟!”
“这,这还真是……”
“一切都是为了活命啊。”
神色淡淡的,浦寿庚说,如果地里能够种出足够多的庄稼,谁也不想冒险出门,但形势逼人,没有办法。
在那片大沙漠上,几乎所有的传说都与“远方的乐土”有关,各种宗教都向信徒们承诺,说在远方有着流奶与蜜的地方,是神应许之地,只要移居过去,便能过上幸福的生活。
“真有这样的好事?”
张元空不以为然,表示说这种宣传简直可笑,这世上当然有很多肥沃的土地,但无主的肥沃之地那就很罕见了,流奶与蜜之地?真有这样的地方,早就该有百姓在那里定居建设了吧。
“人离乡贱啊,那里有这么好开拓的。”
“是啊。”
笑着,浦寿庚说,张元空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无论多辛苦,也比留在大沙漠里等饿死强,是不是?
“从大沙漠继续向西,又是大海,再行数千里,又有陆地,面积不次大夏。”
对那块陆地的情况,张元空倒是有所了解:那正是卡门的家乡,据说,那里现在分裂为数十国家,相互攻战,国界线每天都在变化,却也始终没有什么致命的变化。
“是啊。”
在浦家先祖与卡门的家乡那里,移民,是非常常见的事情,有为了生存去寻找食物和土地的,也有为了发展去寻找更好环境的。
“……类似,类似于大夏的‘战国’时期吧。”
浦寿庚说,在他看来,依据到了新国家后如何自我定位,可以把“移民”区分为两种类型。
“前一种呢,是入乡随俗,到那里,便安心作那里人。”
介绍说,类似大夏的象戏,在远方异国也很流行,同样有车马王相,只是细节上有所不同。
“我知道,有这样一个人,他本是罗刹国人,是当时国中最顶尖的象戏天才,无人能敌。”
后来,罗刹国中生变,那人出奔到了佛国,轻轻易易便把当时佛国棋手全部打到抬头不能,之后,他便入了佛国的籍,每日里依旧只是下棋,中间佛国与罗刹国曾经兵戎相见,他也浑不在意,还曾捐资朝廷,襄助军用。
“再后来,那佛国与旁边的黑森国相争,被打的大败亏输,国都也丢了,国王大臣流亡在外。”
那人当时已是佛国的名流士绅,这时,又出来,归化入了黑森国的籍,依旧下棋,也作些事情,助那黑森国安靖地方。当时,黑森国攻破佛国都城,屠城十日,尸枕狼籍,那人也不以为意,还曾与几名黑森国的棋士一并去劳军。
“再后来,佛国人反攻回来,复了国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