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里愤愤,云冲波却不愿折了气势,扬声道:“招式只是皮相,能守护太平道的拳,就是太平道的武学!”
“嗯?”
一怔,盗跖摸头道:“说得是很好,不过,我怎么觉得你好象是在背东西呢……”
“呃,那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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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云冲波,一直都有一个困扰,就是自己的武学。
身份是不死者,但种种因缘之下,自己实在没学到什么太平道的上乘神功,倒是身兼了帝姓、儒门和敖家的武学与一体,在雪域上,这已为他召来九天的愤怒,而一想到南下之后会怎样,云冲波就更感头痛。
“我说,这才是自寻烦恼呢!”
为云冲波开解的,仍然是花胜荣,重重的拍着肩膀,他问云冲波:如果他现在很穷很饿,有一个坏人过来,送了一块银子给他,云冲波是不是要把这块银子扔掉?
“贤侄啊,你记住,银子和人无关,坏人的银子,也一样是好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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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就被教导过“嗟来之食”和“不饮盗泉”的故事,云冲波实在并不认同花胜荣这种态度,可这却似乎对盗跖很有说服力,更令他叉着腰大笑起来。
“好,很好,不死者你居然这样通脱豁达……来,我们再战!”
盗跖再度攻上,今次是高高跃起,以劈腿攻击云冲波的头部,作为回应,云冲波侧身高踢,以右腿发出“怒鲸崩天杀”,两腿相抵,依旧是各自退开。
(他的力量?)
对盗跖本来极有敬意,就不算萧闻霜已作出断言的第九级力量,止凭曾在青州山路上见过的那一刀,就已非云冲波所能想象,但两人交手至今,对手居然在力量上并不占优,甚至,还似乎略略低过自己。
“奇怪吗……还会,更低哦。”
声音中仍带着笑,似一阵风般,盗跖再度扑近,云冲波反手一抓,果觉他今次力量更低,似乎不过八级出头的样子。
(这个,是因为用不着么?)
傲气忽生,云冲波竟也将力量压制,半点便宜也都不占。
“嗯……你误会了。”
一拳击出,却与前几击的感觉大为不同,再没那种针尖麦芒的爽快感觉,反而似乎打进了一股水流当中,空不着力不说,更被带着向一边偏去,险险闪着了自己膀子。
“啊,这是……”
“明白了吗?”
一笑,盗跖左手引,右手推,看似要攻将近来,却在云冲波急急反击之时,又复抽身退让,仍是以那如水流般的奇特力量,将云冲波的拳头带歪。
“好,很有意思!”
一下来了精神,也知道对方必不会再主动进攻,云冲波放开手脚,尽展东海七杀拳,猛攻不已。怒鲸崩天杀狂鲨断身杀灵犀分水杀魔鳗雷殛杀巨蛸缠噬杀沙蜃射影杀金龙出海杀一路使将下来,端得虎虎生风。至于盗跖,则是只守不攻,更索性连身法也依靠,脚下如铁钉般踩得一动不动,只上身左摇右闪,加上两只手翻飞不停,将云冲波的攻势一一接下。
(这个防守,真是不得了啊。)
不能不发出赞叹,只守不攻,脚下半步不移,更将力量控制至比自己更弱,给了自己这样的便宜,盗跖却仍能守得水泻不通,不予半点机会。
(这种防守……就是“太极”吗?)
无论云冲波如何发起攻击,总会被盗跖以那种强韧缜密的防守一一带歪,而细心观察,云冲波更发现,盗跖的动作只有一种,就是不停的在身周划下大大小小的圆形。
曾自萧闻霜的口中知道,道门有着这样的独特武技,以至柔之力,御至刚之敌,也知道这被目为道门武学的最高成就之一,和很少有人能够真正掌握,所以,突然看到这被一名“强盗”用出来,云冲波实在是有些意外。
……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这个,的确是很有趣,可,我却未必破不了啊!)
一边猛攻,一边默默追忆着蹈海当年与龙虎诸道间的战斗,在终于觉得“有把握”之后,云冲波忽地收手退开,沉腰,运气,转眼已将力量提到自己此刻的上限,重拳擂下,果然效果大为不同,转眼已震碎无数气旋,堪堪近身。
“第八级上段力量?!”
颇感愕然,盗跖却并没有相应提升力量,依旧双手急旋,转眼已将气旋重组,将将封住云冲波的攻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