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偏偏在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理清一条思路,那个人又出现了。
黑衣人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二人一句话不说,一个往前走,一个紧随其后。
就这么来到了白马庙村,傅承安看着死气沉沉村落,忽然间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
黑衣人轻盈的跳上一块的石头,站在上面看向四周,想说话似乎又不着急。
傅承安此时心里已经清理出一条思路来,那就是惠婴堂的案子实际上是一个巧合,而这个巧合恰好又揭露了一个不为之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背后高层似乎很介意傅承安牵扯其中。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傅承安知道他是谁,所以他并不感到意外。
黑衣人黑亮的眼睛看着他,一开口傅承安就吓了一跳。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一个年迈的老者。
“你是熊猫血。”
“那又怎么样?稀有血型而已。”
黑衣人又道:“百万分之一的概率,一脉单传,非嫡系不得。”
傅承安笑了,“算。命呢?还一脉单传?”
“傅承安,其实你心里都知道的,怎么就这么嘴硬呢。”
傅承安不可思议的看了他一眼,反驳道:“喜红楼的大火,真相是什么其实你也知道的,那你为什么又这么执着呢?”
黑衣人愣了一下,眼睛里的光忽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困惑和不解。
“你怀疑我?”
傅承安冷冷的看着他,“不应该怀疑吗?你认定我烧了你的家,烧死了你所谓的亲人,所以,你就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也尝尝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痛苦,难道不是吗?”
黑衣人摇头,“我没这么卑鄙,也没这么无知。”
傅承安长吁一口气,脚底下的碎石块儿成了他暂时排解愤怒的方式,他依旧冷静,只是眼底的红血丝出卖了他。
“华励,摊牌吧,这么捉迷藏真的没意思。”
黑衣人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更没想到他真的怀疑自己,并且还认定了什么。
“你知道了?”
傅承安失落的看着他,“我为什么不知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当年丽园纵火案中,我师父是不会判错案的,纵火犯是华青松,认罪处以极刑之后,他的儿子华励便私下找到我师父,他用自己的死来证明他父亲的清白,他用自己的命祈求我师父重审此案,华励的尸体是我三师兄亲手料理的,师父跟我说过,他这辈子也许唯一的错误就是丽园纵火案,只可惜,证据毫无破绽,他只能等,等待破绽的到来。”
“所以,我早就知道华励已经死了,而当你出现的时候,我只感觉可笑,但我又不想拆穿你,因为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彻查当年丽园纵火案,我以为,你是华家另外的孩子,毕竟当年华青松风流成性,真有一颗沧海遗珠流落他乡,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我没想到,我们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华励,不对,我不应该这么叫你,花老板,是不是啊。”
华励摘下面罩,轻轻地摇了摇头,“原来你早就知道一切,可你却装的什么都不知道,你让我以为你把我当兄弟,当自己人,我甚至因为隐瞒自己的身份而感觉愧疚,结果却是我自己想多了,你真不愧是莫亦声的徒弟,能力多少暂且不论,演戏你是堪称一流啊。”
傅承安呵呵笑了,“我不会演戏,演的再逼真也是要被人看穿的,花老板,我这是有一件事不明白。”
“你问。”
“你明明就了我大哥,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而不是直接把人背出来呢,你断定我会冲进去,是不是?”
华励微微一愣,“你胡说什么?”
傅承安道:“火灾中,有人袭击我大哥,那人应该是要杀他的,是你出手救了他,只可惜晚了一步,他受了伤,而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把他背出火场,而是将人藏在书房里,因为你肯定我会冲进去,所以,你故意拖延我大哥的伤势,让他失血过多,这样我就会献血,然后我就会知道自己的血型。”
“我一直都以为自己的a型血,因为我的档案资料都是这样写的,然而今天,却完全颠覆了。”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知道自己的血型,你想告诉我,傅连曦是a型血,而我是熊猫阴性血,我们不是一家人,我甚至不是傅家的人,对不对?”
华励不置可否,“对,我也是为你好。”
傅承安忍到此刻已经控制不住了,他上前打了他一拳,“混蛋,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他很难受,也很难过,他一直想哭,想发泄,但他又不能。
憋在心里的复杂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他和华励扭打在一起,二人互不相让,华励刚开始还处处忍让,到了后来她便开始反击,二人打的难分胜负,最终都没了力气,一左一右瘫倒在地上,面朝上,眼泪却往下掉。
华励率先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把傅承安也拉起来,“兄弟,对不起,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为仇人的儿子这么卖命,他们不配、。”
傅承安愣了,目光略显呆滞的看着他,“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