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他方才,也是担心婆婆。话说得有点不妥。三婶别往心里去。”顾珊之仍想起袁裕业进门前气势汹汹的态度。又给宋盼儿赔礼道歉。
她知道宋盼儿爱记仇。
宋盼儿就哭笑不得。
“你三婶就这样小气吗?”宋盼儿道,“姑爷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你又来了!”
顾珊之心头微安。
正说着。袁裕业进了花厅,又给宋盼儿行礼。
他问了顾家人的安。又跟宋盼儿寒暄了几句。
宋盼儿问他:“姑爷如今在做些什么?”
“在读书。”袁裕业道,“二月份的春闱,我也要下场去试试……”
宋盼儿这才知道他是个举人。
她和二房不合,自己未来的女婿又是王爷,根没法子比较,所以她也懒得去打听四姑爷到底什么人品模样。
如今再看袁裕业,生的一表人才,还是个举人。
宋盼儿就觉得顾珊之赚大了。
“姑爷定会金榜题名的。”宋盼儿说了句客气话。
袁裕业道谢。
又说了些家里的琐事。
最后,袁裕业才问顾瑾之:“七妹,家慈的病,热邪是从何而来的?我们知道了,以后也多加防范。”
这等寒天冻地的,的确难有热邪。
所以大夫看到袁太太又是那般寒冷,自然以为是阳虚。
“我瞧袁太太的面相,丰腴白皙,气血旺盛,平日里是不是爱吃羊肉或者乳羊羹?”顾瑾之道。
袁裕业恍然。
羊肉乃是温燥滋补之物。
去年开春的时候,袁太太也是染了风寒。
大夫说袁太太有点虚,而且体内寒湿,需要用温燥之物驱寒,羊肉最好。
吃了几顿,袁太太居然上瘾了,偏爱羊肉的膻味儿。
猪肉、鸡肉也不爱吃了。
袁家也不是吃不起的。
于是,去年一年,从春上到冬四季,总少不得羊肉,连秋燥的时候,袁太太也有隔三五日吃上一回。
有时候做羹,有时候熬汁下面,有时候炖炒,每天都不带重样的,做给袁太太用。
“滋补之物,原是补气养虚的,可不能过量。咱们也不是那草原的游牧百姓,他们是吃习惯了,咱们可不行。像亲家太太这样,平日里不做重活,滋养之物消化不尽,全在身体里,反而给身子添了负担。”顾瑾之听了袁裕业的话,道,“她这是热邪久积且深,而且最近定是地炕烧的暖和了,又有外温入侵,才引发得如此……”
袁裕业听到她能一口断定袁太太的饮食,心里早已信了九成。
如今又这样一分析,就十成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