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长宁不语。
他的表情告诉陆落:是的,乘坐马车比摆算命更苦。
“我可以问别人借一些。”陆落道,“我是这个镇子上的恩人。况且,我身上带着七八块古玉,它们可以卖了换钱。。。。。。”
那些古玉,都是洪老先生送给陆落,陆落在八坨山润养了半年的,她根本舍不得卖,不过是安慰水长宁的。
车到山前必有路,陆落相信自己能想到法子。
除夕夜,陆落原本还悲春伤秋,可水长宁的一席话,让陆落彻底没了悲伤的情绪。
生活费还没着落呢,哪有心思发闲骚?
那些情情爱爱的小心思,彻底被没米下锅这个生活大计给挤兑没了。
特别是怀里还揣着上万两的银票。。。。。。这种滋味,陆落和水长宁都觉得特难熬,跟守着满仓的粮食挨饿一样。
他们俩说了半晌的银子,夜幕越来越深了,庭院的露水很重,陆落的双手冻麻木了,她使劲搓手。
这时候,水长宁轻轻喊了陆落,然后朝庭院篱笆外点了下头。
陆落抬眸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玄色大氅的男人,站在庭院门口,灯笼模糊的淡光落在他脸上。
是颜浧。
陆落一愣。
这次,颜浧没有跑走,甚至主动往前,走到了篱笆墙门边,问陆落和水长宁:“我能进来吗?”
水长宁看了眼陆落,道:“我要出门了,忠武侯随意吧。”
说着,他就先离开了。
他不喜欢听别人的私事,更何况是男女私事,完全听不下去。
颜浧却还一直站着。
陆落站在篱笆墙里。
矮矮的篱笆墙,遮不住视线,甚至挡不住脚步。
屋檐下挂着的灯笼,氤氲出淡红色的光,铺陈在院子的每个角落。
陆落的脸,映照在旖旎灯火中,朦胧得看不清楚,却又异常的妩媚。
“落落。。。。。。”颜浧低声喊了句,眼睛却一直落在她身上,半分也不想挪开。
他的声音,似潮潮的,沉重落入耳朵里,叫人心头发酸。
陆落没有答话。
“。。。。。。我后天要回京了。”颜浧道,“一直没有好好同你说过话,所以想见见你。”
陆落抿唇沉默了下,道:“进来吧。大除夕夜,喝口热茶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