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关振贤把帐给结了。
大鱼大肉的三桌饭菜一共才1000块钱,便宜的过分。
老倔头拿单子算下来其实才800多块,但关振贤执意多给了点,说是给点加工费,老倔头和老乡们推搡了一会,最终接下了。
下午三点左右。
夜光一行人随着老乡们一齐去往后山祭拜丁香老师。
全村出动,真正的全村出动,不管男女老少村子里一个没落下,一百多号人,加上夜光这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山里去了。
有一个年已暮年的老奶奶拄着拐杖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但她还是执意坚持要去,她说,“我已经活不了几个年头了,我得趁着还动得了去看看那孩子,也让那孩子看看我,等我到了那边,她才不会不记得我。”
还有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被他丈夫搀扶着,也执意要去。
村里的孩子不多,大多数都是些幼儿,最大的才12岁,可能是因为穷,营养有些跟不上,这些孩子们都有些黑瘦。
老倔头也解释了一下,“我们世代都在这山沟里,孩子如果大点上学倒还不成问题,现在上初中都可以学校寄宿,孩子大点寄宿在学校我们也不会太担心,就是这些小毛孩子,五六七八岁的,这附近也没个正经的小学,所以上小学才最成问题,最近的小学从我们这过去也得要2个多小时,学校又不能住,你说这么大点的孩子,路远山险的,你说这路上万一有个。。。哪能放心让他们去啊,这些年要不是丁香丫头,这些毛头小子名字都还不会写咧。”
夜光听完很有感触,细想确实,山村教育,农村教育,难,而且难就难在启蒙教育和小学上,现在一般的中学都是可以寄宿的,就算是路途远一点,一个星期学生们也只是往返一次,家长勤快点上下学都去接一下的话倒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这小学就难了,大多乡村的小学都不完善,教学设施和质量我们先不说,规模也都比较小,和原来古时的私塾差不了多少,有的学校甚至就只有两三个或者一个老师。即便是这样的学校,也不是每个村都会有的,很多孩子要上学往往要走很久的路,都塘村太偏僻,四面环山,陷在了山沟里,附近又没有相邻的村庄,孩子们上学就更成问题了,沿途是山路又险又难走,别说这些孩子了,就是夜光他们这些成年人要走也得分外小心。
夜光轻叹一声,他有心想要做些什么,但好像他又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一个社会大问题,不是他现在能解决的,“大爷,那现在村上的孩子们有人教吗?”
“有,有人教。”老倔头点头,神色变了变,“说起来又是一个苦命的孩子啊,现在教这些娃的是个男老师,叫赵磊,也不是我们村的,这小伙子人精壮,很精神,而且是个痴情的种。”
夜光和众多作家都有些疑惑。
老倔头继续解释道,“这小伙子本来是冲着丁香丫头来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在哪见到丁香丫头的,这一见上就相中了丁丫头,一开始还只是隔三差五的往我们这跑,后来干脆就赖着不走了,和丁丫头一起教孩子们。是个好小伙啊,但是丁丫头也倔,说是怕耽误人家小伙,一直也没和人家处。”
老倔头眼神暗淡了些,“要说这丁丫头突然就走了,最难过的就是赵老师了,他本来就是冲着丁丫头来的,可是这人说没就没了。我们大家也不想耽误人家这么好的大小伙,都劝他走,可这赵老师也是驴脾气,认定的事情牛都拉不回来,怎么都不走。”
旁边有老乡也插话了,“赵老师是个好人,而且是个情种,他说,丁香老师虽然走了,但她埋在这,她的魂还在这,他得在这陪着她。”
夜光四下看了看:“赵老师是哪位呢?”
老倔头:“不在这,今天一天都没看到他,我估摸着赵老师肯定一早就上山去了,走吧,一会就能见着他”
山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石块很多,很多年纪大点的都是老乡们背着,搀扶着一点点慢慢的小心翼翼的前进。
路虽然不好走,但所有人都坚持要去,拄着拐的老人家,挺着肚子的孕妇,抱着孩子的妇人,背着老人的汉子,走的不快,而且有些艰难,但没有人说不愿去之类任何一句抱怨的话。
一路上,夜光随处可见一丛丛一簇簇白色的紫色的小花,越上山里走这种花越多,这种小花说不上多漂亮,但满山遍野的开的到处都是也是别有一番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