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暮的最后一站是自己的家乡,很久都没有回去过,趁着这个机会她想去看一下自己的父母。
与暮的家乡是在南方的一个小城镇,不大,却是山水环绕,当地居民也是格外淳朴。
她回家时正巧是中午,父母都吃完饭,父亲依旧每天准时地对着电视机看纸牌类节目。母亲陪在他身边,手上织着衣服,很平淡又温馨的画面,与暮站在院子外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微笑。
正在聚精会神看着电视的父亲像心有灵犀似的,感觉到门外有人,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女儿站在那里,忙叫了一声,与暮才回神,母亲也听到声音抬起头,神色由惊愕转变成惊喜。
二老匆匆出来迎接,比迎接贵客还要热情。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春节,匆匆地见了面,不过几天便要离开,此刻再见到父母,只觉得他们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老了许多,与暮心里有些愧疚。
自从毕业了之后,她一直跟谭勋在别的城市,很少能够回家一趟,有时候即使放假也得跟谭勋去他家那边看看。本来时间就不多,两边一分,能回家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
二老只有与暮一个女儿,虽说家庭不是非常富裕,但与暮也是在不愁吃不愁穿的环境中长大的,只不过后来家庭的变故,让她比平常人要早熟了一点。
母亲问与暮有没有吃饭,与暮扯了个谎说吃过了。其实与暮是没有吃的,不过心知父母疼她,一定又会开始忙碌地做一顿丰盛的午餐给她吃。
下午,与暮跟父母聊天,聊了很多,只是对于谭勋的事情只字不提。后来还是母亲提起了,她匆匆地带过。
父母对谭勋的印象是极好的,一直认为两个人结婚已经是定局。所以有关二人分手的事情,与暮迟迟都没有说出口,不知道该怎么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晚饭之前母亲说要出去买些菜,好好招待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女儿,与暮坐在家里也没事,便陪她一起去。
路上遇见了以前的邻居,偶尔停下来谈话也不过是说一些细微的琐事。
朝家女儿找了一个又帅又多金的男友,是四周邻居都知道的,每每遇见一个熟人都难以避免被问到“未来女婿怎么没跟着一起来”之类的问题。
与暮被问得烦了,只觉得他们口中说的那些事情仿佛都发生在昨天,可事实明明告诉她说,她跟谭勋已经分手很久了。
后来跟母亲单独回家的时候,她一路都无言,差点跟迎面而来的自行车撞上了,把母亲吓了一大跳,连问这是怎么了?
与暮摇摇头,说不出个理由,母亲便认为一定是在外面工作太忙了,身体太虚弱,走路都没精神。
事实上,从与暮这几天狂瘦下来的体重,也让人不得不怀疑。
回去之后母亲将与暮赶到房间里去休息,在厨房里跟父亲商量着要弄点什么给她补补身子。
与暮是被外面的一阵香味给馋醒的,在床上赖了一会儿她才起了身,走出房门,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上了香喷喷的菜。
二老正坐在一边看电视,见她醒了,忙站起身:“与暮,睡得怎么样了?”
父亲的脸上满是担心:“你妈说你身体不好,没怎么休息,所以就没叫你起来吃饭。”
“没事。”与暮微笑,朝着自己的母亲道,“妈,你别乱想了,我没什么事……我去洗个脸,你们先吃饭啊,不用等我。”说完就往浴室走去。
镜子里她的脸色看起来真的算不上很好,配上凌乱的头发,真跟病人似的。
她用温水将自己清洗干净,擦上了一些护肤品,再将头发扎成一个小马尾。
出来时,父母正坐在桌子前等她吃饭。
都说天底下,只有父母对儿女是没有二心的,与暮感同身受,想着自己以前很少花时间来陪他们,正好现在也没了工作,便打算在家里多待一些时间。
既然回了家,走访亲戚是自然不能少的。
与暮一向不太喜欢这样的社交,但也不得不妥协。工作久了,一些主要的人情世故她还是知道的,而且拜访的人大多都是长辈,象征性地去看看其实也无所谓。
去奶奶家的时候,大伯的儿媳妇正在奶奶家里坐月子。
大伯是父亲的亲哥哥,也是爷爷跟奶奶最疼爱的儿子。那时候没有计划生育,奶奶一共生了七个,除了大伯放在身边带着,其他都分别送到偏远的小镇请奶娘帮着带。父亲是里面最小的,从小又不在身边,所以最不受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