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田雅静拧起了眉头,她知道夫人内心的焦急,可是她也急,她不希望景霆瑞真的听从夫人的话,把那位小姐领了来。
“母亲,您怎么说到那里去了,您会长命百岁的,都是孩儿不孝,才让您如此地忧心。”好在,景将军依然在低声地赔罪,并没做出进一步的举动。
“你是我的儿子,我不为你操心,还能为谁?”
诰命夫人似乎顺气过来,幽幽地说,“你从小就是个死心眼,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为娘也知道你是诚心实意地喜欢那位姑娘,所以也不再逼你娶雅静了,可是,你也得让娘好好地来替你操持婚事才是啊。”
“嗯。”
“娘过去……亏欠你的实在太多,”诰命夫人的语气越发地低落了,“所以,这件事,你就让娘来好好地办,别再往后拖延了。”
“母亲大人,多谢宁愿为儿子的幸福着想,但眼下真不是谈这事的时候。”田雅静以为景将军这一次会招架不住诰命夫人的连番催促,没想到,他还是婉拒了夫人,而且那位神秘的姑娘,也才冒出一点信息,就没下文了。
田雅静听着都着急起来,那位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让景将军都不敢去上门提亲?这是多大的脸面呀?
“眼下不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你都快要三十了!”诰命夫人接二连三地叹着气,拉回了田雅静的深思,夫人是苦口婆心地劝着,“我的好儿子,你可别拖拖拉拉的,就算你是男人可以等,人家姑娘家可耗不起啊,等她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你就该悔到肠子青了!’
“是的,儿子谨记母亲的教诲。”景将军对此事的态度一直是那么地诚恳,却拒不成婚。
而诰命夫人是三句不离“那位小姐”,田雅静是听在耳里,痛在心里!
因为曾几何时,夫人也是这般积极地撮合她和景将军的姻缘,但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景将军怎么也不肯接纳自己的一番美意。
田雅静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合景将军的意?论长相,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类的赞美之词,她听到耳朵都起茧了,数不清的富家公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论才艺,她这几年勤学苦练,琴棋书画,外加女红是无所不通。
再论孝顺持家,她也是远近闻名的一大孝女,谁都知道她只是一个养女,却对诰命夫人恭顺有加,人人都说,那是比亲生女儿还要亲。
难道因为是年纪吗?她已经十九岁了,邻街绸缎庄的小姐,年十六,秋天的时候就已经嫁作人妇,这样一比,自己确实大了些。
可是,田雅静不认为景霆瑞会喜欢一个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少女,而且诰命夫人嘴里的那位小姐也已经与将军牵扯了好几年了,绝不可能是一个丫头。
这位小姐神秘得就好像是天上的星星,不,星星还看得见,她是既看不见,还摸不着,让田雅静感到痛苦至极!
得要知道对方是谁,才能与之抗衡啊,她喜欢什么,又爱做什么,对田雅静来说,都是可以偷学模仿的。
更甚至,为了知道那位小姐的身份,她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几乎天天参加那些由官家、贵族小姐举行的游园会。
那是一个金枝玉叶们比拼女红、茶道以及诗词琴艺的场合,每每选在大宅院的别院里,但实际上,大家关心的话题,莫过于谁家的背景更雄厚,以此拉帮结派,以及朝中的那些青年才俊,都会一一评头论足,就像是闺房里的密话,即使彼此闹翻了脸,也不会把话泄露出去。
否则,就和市井的那些长舌妇无异,是会掉身份的。
而田雅静为何如此热衷,这些她原本总是推托的聚会,是因为她突然意识到,景将军既然这么喜欢那位小姐,又怎么会常年都留宿皇宫?当然,那是在青铜院里,并不涉及后宫。
但是,由此可以推测出,那位小姐极有可能是宫中之人。
是某位宫女?宫女既是皇帝的女人,如此想来,他没能带回家来也在常理之中。
可是,不论田雅静怎么明察暗访,也还是不知对方姓谁名谁?那些官家的女儿,是知道一些朝廷上的事,但对于景将军的私生活,便全然不晓了,或者说,根本没人敢胡乱打探。
“但,只要是谜团,就总有解开的一天!”田雅静坚定不移地想着,并不因为困难重重,而就此罢休,因为她这一辈子——非景霆瑞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