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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一日晚,先于黎曼曼一步,安浔将被安家的车接走。
这几周里安浔每个双休都会回去一次,所以这个安排显得很自然。
晚饭过后安家的车到了,黎曼曼送安浔下楼,倒像是之后很有一阵子都不能见了一样,两个小姐妹在大厅说了会儿话,安浔告别离开。
这一切,如果真有有心人在暗中观测,一定会被看见。
之后晚上九点过,黎曼曼将独自从寝室出发前往校北门,等候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黎曼曼的家乡桐市,距离临江八小时车程。
她回一趟家,要先从大学城搭车去临江火车站,再搭乘开往桐市的火车,路途遥远。
同所有能省就省的学生党一样,黎曼曼选择走陆路,还是晚上的车次。
火车午夜十二点发车,到桐市是隔天早上八点,她在车上睡一觉,第二天就能到家了。
故而一个北门车站,一个临江火车站,将是今晚行动严密部署的两个区域。
…
另一边,安浔上车走了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这段时间这电话老打来,她一次都没接过,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对方等得越来越焦虑,对她的印象也越来越差。
这一次安浔终于接了,闲闲靠上椅背:“喂。”
“…喂?”手机那头裴钊顿了顿,甚至把手机拿下来确认了一眼,的确是安浔没错。
“喂,”他皱起眉来,“你现在方便么,我有事想问一下。”
晚上九点过,裴钊还在公司,此刻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踱步,他情绪很不好。
这一周的时间他联系过黎曼曼好几次,每次都被含含糊糊拒绝得很彻底…她显然有一个不想见他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她不能说,还隐藏得很糟糕。
像裴钊这样脑袋精明心思深沉的个性,对上黎曼曼这种智商明显不太够但是毅力又很强的类型,有时候其实很抓瞎。
比如这一次,他前前后后已将可能的情况分析了几百遍,就是从黎曼曼嘴里套不出一句话来。
对着她说不出个所以然却是断然决绝他的小模样,他简直要疯!
心情不好的裴钊,此刻面对安浔,脾气却压得很牢。
安浔跟黎曼曼完全南辕北辙,心思又多又细牛毛一样,要是一个不小心把这尊佛给惹了,他绝逼三振出局!
裴钊努力平静着语气要谈谈,安浔既然接了电话也不再绕弯子,她偏头淡淡望上窗外风景:“要谈曼曼的事?”
裴钊顿了顿,他突然觉得安浔就是在这里等着他。
“嗯,曼曼她最近在忙什么?她有事瞒着我。”
对着安浔裴钊没必要再有顾及,两人都是聪明且直接的个性,关系还不太好,没有必要再绕弯子。
手机那头,安浔似轻轻笑了:“她有事瞒你不是挺正常么,你们是必须开诚布公坦诚相待的关系么?”
这一句听到耳朵里,裴钊顿了顿。
窗外华灯初上,静谧的都市夜空一片墨蓝。
裴钊不是被嘲讽几句就会心塞致死的个性,而安浔会说出这种话,倒不如说在他意料之中。
他转身面对窗口,平静如一:“曼曼她是不是在见别人?”
他并不指望安浔会自己说出他想知道的答案,唯有直接问出口,当然他问了,安浔的答案也不见得就是实话。
她只是云淡风轻又笑了一下:“可能吧,曼曼其实不少人追的…嗯,这一点你似乎本就知道。”
“感情本就是很奇妙的东西,说变就变说有就有了的情况,你也不是没经历过。曼曼还小,涉世未深;我倒觉得多看看更好。”
安浔声线浅淡,伴着对面车载轻音乐娓娓道来。
她疼黎曼曼,她不待见裴钊,这谁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