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答复!”
说罢,他托起她的手,放下一个小瓶走了。
淡淡的药香沁鼻,看看红肿的指尖,她猜到这是什么了。原来他跟着自己是来送药的……
可这仍是弥补不了自己对他的抵触。
凭什么她要给他做外室。
不是她痴心妄想,贪图什么。她知道他们是云泥之别,身份相差悬殊,即便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过只够个妾的资格,更何况她嫁过。
许很多姑娘巴不得做他外室,可她不甘。
为何一定要和他扯上关系。女子二嫁也非登天,即便嫁不成富贵,她还嫁不得寻常人家吗?哪怕续弦她也甘心。
再难,心里那点盼头还是在燃着,她想要过正常的生活:结婚,生子,相守一生。
攥紧药瓶,指尖有点疼,她想到了徐井桐。
她知道他鲁莽、冲动,也知道他们之间根本没可能,但起码他提出的是娶而不是纳,更不是外室……
不管是谁,这个是非之地她是不能再待了,她得走。
无论如何,她得把容宅争回来。
两辆马车脚前脚后赶到,虞墨戈钻了这空子,佯做不知,款待容嫣主仆。赵护院也识出了同出城的虞家马车,不过有临安伯府这层关系,云寄和赵护院未曾怀疑。
可偏偏地,夜半寂静,虞墨戈荒唐地进了她房间。
容嫣穿越而来,不喜人守夜,独自睡在空阔的客房,虞墨戈的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可他不以为然,什么都没说,查看了她受伤的脚,抱着她安静地睡了。
其实他不止为看自己的脚吧——
他抱着她,被他抵着时她已经默认了。可他什么也没做,按捺着呼吸一动未动。
客房凉意重,被他烘着暖暖的。累了一日,下晌在他怀里的倦意再次侵袭,她很快便睡着了。一夜沉稳,连他何时走的都不知道……
用过早饭容嫣去和虞墨戈道别。他看看她的脚,建议她莫要心急,待用过药脚消肿些再走也不迟,况且刚刚下过雪,路必不好走。后日他也要返回,二人可结伴同行,彼此有个照应。
路确实不好走,容家只赵护院一个男人,半路车若被困仅凭他一人之力很难解决,他下意识点点头。不过还得看主家的。
容嫣犹豫。
出不去是实情,留宿也实属无奈。她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是急着想趁此机会把田庄的事处理妥当,钱员外急着回安徽,拖不得了。
虞墨戈似觉出她的顾虑,询问可是要去田庄?容嫣点头。
他想了想,平静道:若非去不可,那便乘轿吧。田庄和虞家庄园相距不远,比起颠簸的马车,轿子更稳更轻便,穿径入门免得下地走路。
如此最好,容嫣谢过虞少爷,匆匆出门了。
看着离开的主仆几人,虞墨戈唤了一声。
“九羽,随着吧。”
……
按照虞墨戈的说法,容嫣应该找个中间人。可包括赵护院在内,主仆四人都是外来户,没有熟人。想来想去,容嫣决定去找郑庄头——
郑德裕略显尴尬,但对直言不讳的小姐也颇敬佩。他讪笑道:从南到北,不管是哪儿,庄头和东家间便没有清清白白的。即便是自己,极尽全力本分,也不敢保证没占东家分毫,没亏佃户一丝。
不过说起钱家田庄的周庄头,他只道了一句:此人非良善。
两家离得近,熟悉,佃户们时常是租过这家租那家。至于引荐,他可以推荐从自己这去了那边的农户。不过介绍归介绍,人家说不说,他无能为力。
能介绍就好。容嫣郑重起身,谢过郑庄头,郑庄头赶忙拦下。
且不说身份高低,瞧她那脚也不忍啊。昨个来时还好好的,这必是新伤。外面又飘起小雪了,她一个弱如蒲柳的小姐,顶雪带伤还这般坚持,怪有韧劲儿的。
若非冲着这,他也不会得罪人帮她。
不过她所为,也都是为了田庄。郑庄头突然觉得,若她是东家许也不会差。于是临了又问了句:“您确定不考虑我们田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