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爷素来见不惯他这儿子唯唯诺诺的样子,遂皱了眉,拉下脸对着他呵斥道:“缩头缩脑的什么样子,可还有世家公子的气派!”
林昌翰冷汗如瀑,连声应是。
林侯爷见了,眉皱得愈发深,却未再呵斥,只另外嘱咐道:“与那晋世子日后少来往。所谓交友之道,择友为先,你需时刻谨记择善而交,省的沾惹了些不好的习性。”
他在做礼部尚书之前,曾在国子监任司业一职,掌儒学训导之政。因而他素喜那些勤奋好学上进有为之辈,最恶那些仗着家世胡作非为之徒。
那镇南王府的晋世子,行事做派,整个京城谁人不知?纵使如今收敛许多,可毕竟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指不定哪日又故态复萌。
他自是看不惯这等纨绔子弟。
林昌翰出来后,被凉风一扫,只觉得后背都冷飕飕的。
心不在焉的回到了自己的院里,刚一进门,就被杨氏给悄悄拉到了一旁,又急又快的在他耳旁小声说了几句。
原来晌午刚过,三姑娘院子的春杏就端着新做的桂花糕过来,说是三姑娘亲手做的,拿来给她跟三爷尝尝鲜。
待到没人时候,春杏就将他们家姑娘的话传了她听——
“望三哥跟三嫂日后处事当记一慎字。否则,若府上真出了丑事,那么是宗哥能得了脸面,还是萱姐儿面上有光?”
宗哥跟萱姐儿,是杨氏去年生下的龙凤双胎。
杨氏跟她家爷仓皇相互看过,皆是心慌。
他们自然明了话里的意思。若真有个婚前失贞失得的亲姑姑,宗哥跟萱姐儿将来的前程可就得断了。
林昌翰咬着牙道:“不成,决不能再见那晋世子。我得想个法子躲出去,万万不能再让他给逮着了去。”
这日,晋滁刚又弄了批好玩意,就让那田喜将东西给人送过去。
没成想,田喜之后又将东西原样给带了回来,苦着脸说找不到那林三爷了。往四周人打听了一圈,才晓得,原来早在昨个,那林三爷就被林侯爷给派到乡下收租子去了。只怕没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
晋滁一听心里突了下,当下就有几分怀疑,莫是他跟阿苑的事情给暴露了?
后又觉得大概不是,否则那林三就不是被派出去收租子这般简单,而是要被打的半年下不得床了。
却也不敢十分确定。他遂就让那田喜多派些人,时刻打听着长平侯府上的事,一有什么情况即刻向他汇报。
同时,他亦决定修书一封予他父王,提前告知父王他与阿苑的事。若有万一,他得直接遣媒婆上门去,或者直接入宫请旨。提前告知他父王,也省的他父王责备他先斩后奏。
陶氏看着林苑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那些京城里适龄青年的资料,明显的察觉出她的意兴阑珊来。
“怎么了苑姐儿,可还是没中意的?”
近十日来,她拿来给苑姐儿相看的资料也有几沓了,可瞧苑姐儿模样,貌似一个都没相中的。
陶氏不免心下犯嘀咕。这些青年才俊,模样也出色,怎就瞧不中?
莫不是苑姐儿对那沈文初念念不忘,所以对哪个也没了兴趣?
“太太。”放下手里资料,林苑斟酌了番,轻叹着说道:“倒不是说他们不好,只是……我还是希望能有那洁身自好的男子,能让我日后免于妾室庶子纷扰。太太知我的,女儿这性子,真的不善于处理这些。”
陶氏这才知她顾虑所在。
而后她亦忧虑起来,因为苑姐儿那性子孤僻,又闷又静,从不是那种八面玲珑颇有心计的,若将来姑爷后院真出那么一两个手段了得的妾室,那她家姑娘还不得吃亏吃的死死的?
“不成。”陶氏看她,神情甚是严肃:“打今个起,你便随我学些掌家事宜。娘也会抓紧时间派人打听着,届时请个宫里头退下来的嬷嬷来,专程教导你。”
说着就要起身唤人进来,抓紧时间去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