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手抹了把脸,擦去那水渍茶叶,而后深呼吸一口气。
“你这是做什么?你就是这般做阿苑的?”
说话的同时,他依旧伸手解了襟扣,手指在脖间摩挲,而后勾起了一细红绳,而后面无表情的从脖间扯了下。
“坐回来。”他握着红绳沉声道:“你若不想继续这桩交易,孤就成全你。”
林苑见他动作,就知刚是她误会了,眸中那些情绪遂就慢慢消散了些。
她慢慢松懈了肩膀,而后挪步向茶桌的方向。
“等会。”他皱眉将脚边的碎瓷渣一概踢了旁处,方又令她过来。
林苑遂近前重新坐了下来。
他看她一眼,而后朝后挪了椅子,面朝她俯了身来。
林苑见他朝她双膝的方向俯身而来,双腿反射性的绷直,脚不由的朝后挪。
晋滁略微停住,掀眸看她,狭长的眸中暗含警告:“你敢踢孤一下试试。”
说完这话,他俯下身来,伸手一把将她脚腕捉住。
细绳下面坠着一把钥匙,钥匙伸入了锁芯,只听咔嚓一声,脚踝上的束缚应声而落。
他半撑了身从怀里掏出药瓶来,而后又重新俯身下去,给她脚踝处上了药。
“昔年你也是这般为我涂抹。那时为了让你多心疼我一会,见你之前还会故意弄出些擦伤碰伤来,后来被你察觉,换你好一顿怒怼。”
听着他说这些往事,林苑觉得好似恍如隔世。
晋滁重新坐直了身。
“今日你打算如何做阿苑。”
林苑这会缓过神来,闻言想了想,就试探问道:“给你重写书信,可好?”
在他看来,昔年他们二人最开始决裂时,应是从书信开始的。从生辰礼,到烧信,再到最后她抓起砚台给他的一击,那些信件几乎贯穿了整个过程。
有时候她也在想,若昔年处理的方式再柔和些,那是不是就不会给他造成这般大的影响?
时间不能重来,而她也不知她这种假设成不成立。
不可否认的是,那些信件绝对是他难以释怀的一点。
那如今若她再将那些信件重新归还给他,是不是,他就能看开一些?
听了她的提议,他看着她,有几个瞬间的沉默。
“打算如何写。”
“自是按照当年给你写信的样式来。”林苑松口气道:“从刚开始相处时候写起,一直到最后,算起来应有七篇……”
“十篇。”
晋滁看向她,一字一句:“共二十三页。”
林苑一怔后,慢慢点头:“是的,二十三页,每一页都压得平整,看得出来你保管的很好。”
他突然就冷笑了声。
“可你还是毫不留情的将它们都扔进了火堆里。”
林苑就道:“所以我现在要将它们归还于你。”
晋滁的目光在她微垂的眉眼上定过几瞬,而后侧身朝门外方向喝了声,令人拿笔墨纸砚来。
“成,孤今日就在旁看你写。”
他抬手松了松领子,声音微沉:“孤记性好的很。你也莫想着糊弄,否则就做不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