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自觉无缘无故得了这些赏赐,令人不安,可转念一想,许是因为嘉昌县主一事的缘故,太子看着是个聪明之君,必然也明白当时西闲的用意,又因为嘉昌是太子妃的堂妹关系,所以特意赐这些东西安抚人心。
于青青得了两匹锦缎,更是欣喜若狂,听说林御史让西闲去东宫谢恩,她便也想一块儿前去谢过太子妃,却给杨夫人拦住不许。
于青青有些不高兴:“娘娘一概都有赏赐,要谢恩自然是我们一块儿去的,不然多失礼。”
先前在东宫,于青青战战兢兢差点失礼,如今竟还不知进退,杨夫人便道:“娘娘若是想见你我,也不必让公公特意单夸西闲了。你以为若不是西闲,你我也能得这些东西?休要在这里不知天高地厚。”
于青青给斥了这两句,才嘟囔着回房去了。
次日,西闲果然梳妆打扮,去东宫谢恩。谁知西闲前脚才走,半个时辰后,苏舒燕便来了。
苏舒燕听说西闲进东宫去了,又是惊讶又是失望,道:“突然去东宫干什么呢?”
杨夫人把昨儿太子妃赏赐一节说了,苏舒燕愕然道:“原来娘娘也赏东西给林姐姐了?我也得了呢!今儿来本正是想跟她说的。”
杨夫人惊喜交加:“你也得了?”
于青青早按捺不住,忙问:“苏姑娘得了什么?家里众人呢?”
苏舒燕道:“别人没有,只我一个人得了,是两朵金花,还有这个。”说着把右手腕伸出来,果然见一个水头极好的镯子戴在腕子上,又问:“姐姐呢?”
于青青看那玉镯水色俱佳,显然价值不菲,忍着口水着说道:“西闲也有两朵金花,还有一串海珠,那珠子颗颗都有拇指大呢。”
苏舒燕忖度:“也不知别的女眷家里得了没有,还是说单给我们两个的?”
于青青咋舌道:“要是人人家里都有,那东宫这一次得拿出多少好东西呀,娘娘出手果然大方。”
苏舒燕却又懊恼道:“家里也没叫我去谢恩,早知道姐姐去,好歹一块儿!”
杨夫人才笑道:“我们也不知道你得了,不然岂不是可以作伴?”又吩咐丫鬟把浸在井水里的瓜果取来给她吃,安抚道:“你且略坐会儿,差不多该回来了。”
苏舒燕在林府之中,翘首以望等了半天,西闲仍是没有回来。
眼见晌午了,苏舒燕燥热难当,便起身告辞。她心中惦记着西闲,心不在焉地回府,下车进门,往朱夫人上房而去。
进了院子,却见丫鬟们都在外间垂手伺候,苏舒燕见这个阵仗,知道母亲房里有人,许是有正经事商议,不便打扰。
苏舒燕转身欲走,还没走出门去,就听里头有人道:“这如何使得?不,我不答应!”竟是苏霁卿的声音。
脚步戛然而止,苏舒燕不解地回头,却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三哥的声音听起来如此之惊慌,甚至隐隐地含着一丝愤怒。
赵宗冕笑道:“你放心,这件事落不到我身上。”
“什么话?”
“王兄你怎么忘了,当初是谁答应我会玉成此事的?”
赵宗栩愣住:“太子?”
镇北王道:“当时那么多朝廷官员在场,他太子殿下未来的储君,说话总不能跟放屁一样,且又不是我逼他的,是他主动兜揽说包在他身上。我如今要定了那林家的美人儿,管他用什么法子呢,终归君子一诺,驷马难追,给我办成了,才是他太子殿下的威能。”
文安王瞪了他半晌,苦笑道:“我想太子这会儿一定后悔当时答应的太快了,如果再知道你不放手,还不知怎么头疼呢,不过既然你想把此事仍旧推给太子,那你可记着,事成之前,千万别再为难那林家的姑娘了,我看那女孩子不同一般,倘若逼出事来,不好收场。”
赵宗冕泰然自若地回答:“那是当然,我难道是那种急色的人吗?”
文安王闻言,几乎喷茶。
从汇碧山庄回来后,天越发热了。苏舒燕因为体胖怯热,动辄汗流不止,便懒怠动弹,也少往林家跑了,只叫下人送了几趟新鲜瓜果,叮嘱西闲得空要时常过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