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帆也很没出息地捂着脸,倔强地看着我,就是不落泪。他擦擦嘴巴上的血,说,姐姐,我就是不想有人让你哭……然后把剩下的话生生地憋回嘴巴里。
我狠心转身,拉着麦乐抱着两个烂苹果离开,不肯多看莫帆一眼。
亲爱的莫帆,你要说什么呢?你要说,亲爱的姐姐,从小我们就相依为命,从小你就为我受苦,从小你就站在我面前,帮我挡住那些小孩的拳打脚踢,所以,亲爱的姐姐,莫帆长大了,就绝对不允许别人对你有一点点的伤害!不许那个你爱的男人辜负你!不许他让你流泪!因为,我会像你曾经保护小时候的我一样,来保护现在的你!
想到这里,我的眼睛湿了一大片,心里说,十五岁的莫帆,十五岁的小屁孩,懂个屁。可是,亲爱的莫帆,你知道吗?莫春的嘴角,现在是一个很美的弧线。
其实,我不该打你!只是,我不想你成为另一个于远方。由莫春最亲爱的人,变成一个人人痛恨的罪犯。
麦乐问我,莫春,你哭什么?是莫帆被你狂殴,不是你被莫帆狂殴好不好?你哭个便便哭个屁!
我抬眼,把两个烂苹果放到麦乐眼前说,你看,我拿了两个烂苹果,我白费力了,我能不哭吗?
所以,这么多年来,莫帆和胡为乐这两个小男孩,一直对白楚横眉冷对,跟有杀父之仇似的。难道,现在的麦乐也被他们给感染了?
除非是我被那个该死的“小车男”那双无敌桃花眼给弄恍惚了,产生了错觉。
11我满是心酸地接受了白楚的使命。
我出门的时候,忘记了自己最近进入了财政赤字阶段,竟然还是奢侈无度地坐上了计程车。我想,我是想白楚了。想他淡淡的眉,淡淡的眼,甚至想他总是充满淡淡倦意的唇,还有他无意之间对我流露出的温柔,他指尖微微的暖。所以,才这么急于见到他。
病床上,溪蓝睡得很安静。她面容虽然苍白,但是还是很恬淡,很安适,全然没有我脸上奔波的烟火气息。我突然发现,我还真是很俗!看样子,白楚这样的男子还真得配上溪蓝这样仙气飘飘的小仙女。
想到这里,我暗自自卑了一下,转眼看了看一边傻坐着静静地看着溪蓝的白楚,浅笑,很体贴地说,你回去休息吧,不是要离开这里吗?来回奔波的,那么辛苦,这里我来照顾好了,你不要担心了。溪蓝不会有事的。
白楚抬头看了我一眼,温柔地笑了笑,漂亮的眼睛中透出一丝淡淡的内疚,说,我是不放心医院的护士,虽然是特级看护。但是,莫春,你知道的……
天知道,白楚的话,竟然让我卑微地骄傲了一下,我竟然会傻乎乎地觉得他是这样地信任我,重视我。
白楚刚要对我说什么,这时我的手机竟然响起来了。铃声在这个安静的病房里有些吵,所以白楚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我很识相地退出病房,奔到走廊的尽头。
这个陌生的号码一直跳跃在我的手机屏幕上。接起来后,那个低沉中带着戏谑的声音传过来,啊唷,居然不是空号啊!真没想到。
我一听是那个抢走我学生证的无耻“小车男”,声音也变得刻薄起来。你找哪位姑娘呢,先生?我们这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来,给个标准吧!小青年!
我以为我的嚣张能让“小车男”的气焰给矮下去,没想到他继续啧啧有声地奚落我,啊唷,现如今的女孩子啊,真要命,我算见识了!你别给我说话!安静地给我听好了!我给你打电话的原因是我回家后发现我忘记给你留名片了。我给你打电话的意思是,让你记住我的手机号码,什么时候想拿回你的学生证,就来给我还钱!
我瘪瘪嘴巴,很不屑地应了一句,好的,小车男!
电话那头的气焰竟然更盛了,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讨厌!人家不叫小车男,人家叫纪戎歌。
我当下沉默了。
小车男也沉默了。
半天后,他哈哈大笑,说,不恶心你了,莫春同学。你睡觉去吧,同时也祝福您老人家早日钓到金龟婿,早日修成正果!哈里路亚。
我挂电话的时候,冷哼了一句,哈里路亚你个乌龟蛋!见你的上帝,修你的正果去吧!你三舅姥爷的!
回头时,却见白楚就在我的对面,嘴巴张得老大,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我。
我继续眯着眼睛笑,作小绵羊状,你、你怎么过来了?
白楚说,我出来透透气。接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册子,上面记得满满的全是笑话,他说,这是我抄下来的,你多看看,等溪蓝醒来的时候,就给她讲着听,她需要一个好心情。
我满是心酸地接受了白楚的使命,还得满脸春风作热情洋溢状,表示一定不辜负革命不辜负党,一定让红旗万山飘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