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懵懂间,有小太监匆匆跑出来,“万岁宣沈将军和沈老夫人进殿……”
见老夫人终于扔了鼓锤,荣升擦擦额头的汗。
太和殿中,万岁,沈钟磬和萧煜三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甄氏对臣有活命之恩,无家可归又身染绝症,臣决不会休了她!”沈钟磬蛮不讲理地看着万岁,“万岁看着办吧。”
“……也就你敢跟朕这么说话!” 万岁啪地一拍桌子, “你母亲说的明明白白,甄氏失德,七年无出,又身患恶疾……” 一把将沈老夫人的请折扔给沈钟磬,“你自己看看,这一条一条的,有根有据,你让朕怎么驳?”瞪眼看着沈钟磬,“让朕看着办,好!朕就准奏!”
沈钟磬眼睛瞪成了环形。
到底还知道对方是皇帝,什么是底线不能触,沈钟磬用尽全力才没将“你敢!”两字吼出口, “……母亲之所有如此不待见甄氏,也是万岁当年所赐,若甄氏没得绝症,身体强壮,臣一定会让她跪在母亲面前磕头认错,任母亲责罚,直求到母亲原谅为止。” 他瞪眼看着万岁,一副你敢不承认我就吃了你的模样,“……如今甄氏身体孱弱,不堪再跪求责打,解铃还须系铃人,她们婆媳的恩怨就应由万岁出面化解。”
沈钟磬说的一点不假,甄十娘和老夫人关系之所以这么僵,都是他当初让安庆侯离间的结果,可敢当面这么揭短的人,沈钟磬还是第一个!
万岁一阵头疼。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沈钟磬对他忠心不二,有胆有识,他就是这个脾气,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话说回来,也就是沈钟磬这份刚直莽撞,才让自己对他格外放心,他若和萧煜一样谦和谨慎,凡事含而不露,自己也不敢把掌控大周命脉的兵权扔给他就不管了。此时面对沈钟磬的无赖,万岁还真没办法。
拉出去砍了?
谁给他统一三国?
责打一顿?
昨天刚打完,后天还要去替他送六公主和亲,刺探祁国情报,要务在身,总不能让他带了一身伤连马都骑不了吧。
罚俸?
连续几次罚俸,连沈钟磬后年的薪俸都被他罚光了,闹得他还得从别处挪腾了补贴他。
降级?
和萧煜同年的状元,一文一武,萧煜早就是副一品了,他平倭寇,讨南夷,征南越,立下了不世的功劳,按说也早该升一品了,就因他常常气自己,这些年升了降,降了升的,连他亲手带出的副将都升到了二品,到现在他却还是个正三品,却是不能再降了,再降就进不来上书房了。
没了沈钟磬,谁天天跟他吹胡子瞪眼给他解闷?
三品官统领二品官,他大周国也就他沈钟磬独一份!
直挺挺地坐在那里,万岁胸口一起一伏,气鼓气鼓地瞪着沈钟磬,对他邪招没有。
气氛僵在了那儿。
“……万岁不想驳了沈老夫人,沈将军又不想休了沈夫人,臣倒有一策。”一直沉吟不语的萧煜打破僵局,只是,他看着沈钟磬和万岁,“这还要委屈沈妃娘娘。”
对上萧煜满腹算计的目光,沈钟磬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就你弯弯道多!”语气颇为不满。
虽然萧煜没承认,但沈钟磬也猜到当初的离间计一定出自他手,对他这些阴损诡诈的计策,沈钟磬很不爽,尤其这些日子他因甄十娘被老夫人闹的焦头烂额,沈钟磬一想起来就有股想狠狠地揍萧煜和万岁一顿的冲动。
不是还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这两个阴损的小人,他铁拳早打过去了。
也知沈钟磬刚刚在午门前吃了一肚子的憋屈,现在恨不能见谁都咬两口,萧煜也不生气,他朝沈钟磬悠然一笑,“……贤弟不喜欢用诡诈之计,就算了。”
见沈钟磬没了气势,万岁在一边煽风点火,“……沈老夫人的请折朕是没理由驳回,两位爱卿若都没办法,朕就准奏。”万岁悠闲地端起了茶杯。
能看到沈钟磬丢盔弃甲,万岁先前一肚子的气消了一大半,他津津有味地喝着茶,一心想看看沈钟磬怎么开口求萧煜把计策说出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