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惊讶的表情,他眉头一挑,得意的说,“这几天你都没过来,半个小时前保安才通知我你来了,我立刻亲自拎了油漆桶过来,你看我这朋友够意思吧?”
我好气又好笑,开门请他进来,“何总,你这是要折杀小女子了,您这么尊贵的身份,一天得工时得多少钱啊,恐怕一车油漆的钱都不够。找个师傅送来,我就感激不尽了。”
他呵呵笑着,突然认真的盯着我的脸看,“几天不见,瘦的跟鬼一样,是为了他吧?”
被揭伤疤的感觉并不好受,脸色僵了僵,他背过脸去,不再面对我,过了好一会,自己打开了漆桶。
“来吧,刷哪里,我和你一起。。。。。”
心情不好的时候,劳动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他带来了工具,我用报纸叠了帽子,他乖乖的带上,和我一起战斗。
“苏茜茜,你以前是不是在装修公司呆过啊,这小技术,刷的有模有样。。。。。”只有小小的一面墙,我将来准备对着床头的。何仲康自告奋勇的刷上面,他很高,站在金属梯子上,并不怎么费力气,可是技术太烂。
“你小时候学没学过美术啊,你看看,好好的墙面被你刷成了大花猫,你下来吧,我自己搞定!”心疼我的公主墙啊。。。
“我的油画是获过奖的,哪天画一副给你看看,不过你这破房子实在激不起我绘画的兴趣,你在这反正也住不了几天,凑合凑合得了。。。。”好歹对付对付完,他就想撂挑子不干了。我拉他下来让地方,他手一滑,排笔上一滴滴的油漆落在他的脸上。他哎呦一声,拿手一抹,脸上就是一片。
“苏茜茜,快点,这玩意对皮肤有害的!”大男人啊,比女人还注意形象,我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已经擦过桌子的抹布。去洗手间里洗干净,给他拿过来。
“这是什么物质?”何少爷一看就急了,去洗手间用水洗了脸,脱下身上的T恤,把脸抹了一把,上身只剩下一件背心。顺手把衣服往地下一扔,开始生气。我知道他少爷脾气发作了,多半是嫌我怠慢。
我捡起地上的T恤,拿到卫生间,用我带来的洗衣粉几分钟洗干净,挂在地飘窗的已经被擦干净的不锈钢护栏上。
“扔了吧。。。。”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才最后通知我。
“我不懂牌子,可是你这T恤估计怎么也少则数百,多则数千,没有过过苦日子的人,永远不知道珍惜眼前的生活。”
何仲康撇撇嘴,脸色微微有些缓和,仍是冷哼着说,“哪个女人见了我不是把最好的拿给我,再看看你。。。。。”
我拿起刚才递给他的抹布直接擦擦手,然后给他看,“脏吗?一点都不脏对不对?再说,我不是有心怠慢你,而是我这里只有这个,就算知道你会嫌弃,也没有更好的可以给你啊!”
何仲康,把那抹布扔的好远,避之不及:“扔一边去。。。。。”
“发什么脾气,有人求你吗?嫌脏马上走,你擦个油漆,至于那么尊贵吗?几百几千的衣服眼睛不眨就扔掉,有钱去你自己的地方显摆,我这不稀罕。。。。”
何仲康猛地站起来,指着我说,“苏茜茜,你就是一天下头一号大傻瓜,你清高了半天,看看你现在过得是什么生活,你知不知道,你只要冲我笑一下,对面的别墅装修一新,送你随便住。窝在这里有人给你送锦旗,给你开表彰大会吗?”
他的火气也突然好大,一脚踢倒了油漆桶,“你以为别的女人都是傻子,房子珠宝透支卡都是地雷炸弹,她们鬼迷心窍才会收下,就你聪明,没有被烫过手。”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破房子我听说是你分期付款买的?首期还是刷的自己名下的信用卡,你知道许靖轩有多少钱吗?你这么替他算计着,过苦日子,他会在乎吗?”
我不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深仇大恨,每次何仲康提起许靖轩都是咬牙切齿的。
我望着他那张因为生气显得格外生动的脸,轻轻的叹息着,慢慢找了干净的地板坐下来。
“你怎么会觉得苦呢,感情上的事情,有甜蜜就有心痛。生活上,我很知足!”
“知足?”他讥讽的看着四壁空空的小屋子,又重头到尾的打量我身上的衣着,冷哼了一声,“你觉得和我不相干没关系,许靖轩有的是钱,劝你还是对自己好一点,省的到头来都替别人做嫁衣。
“何仲康,你知道吗,人和人之间需要比较,但是也无从比较。大多时候我都是在和自己比。
17岁之前,我除了努力学习之外,更多的会觉得命运对我太过不公。可是后来上了大学,我觉得自己时间总是不够用,没有精力去想别人是怎么看待我的。第二学期交学费的时候,我爸爸去省里开会,没能赶回来。继母说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给爸爸打手机,打不通。后来爸爸打电话来,继母冷着脸跟我说:家里就这么多了,你爸没算计好,我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