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心啊。”刘广兴悠悠的叹口气。
“叔,这话伤人心了,我有啥不值得放心的,家搁这呢,你是怕我卷了钱跑了还是咋的?”
刘广兴道,“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这小胳膊小腿,能不能接得住人家一个照面。我要真给你联系了,万把块钱没问题,可是吧,既然接了这摊子事情,就得为安全保障着想,你把钱给弄丢了,到时候算谁的?我跟着倒霉啊。”
外面不太平,特别是火车、汽车上,啥样人都有。
这样的小孩子怀揣巨款招摇过市,等于就是给人送钱。
“叔,你说的有道理,那你觉得怎么办好?”凌二心里一横,大不了到时候带着刘广兴,分他一点钱。
刘广兴道,“你带个人吧。”
“带谁?”凌二问。
刘广兴道,“到时候再说,我先给你打电话问一问。”
他找到电话簿,示意凌二不要说话,但是凌二生怕刘广兴不懂,解释了一下,“只要1985年和1986年的国库券,政策上是这么规定的。”
刘广兴点点头,拨通了电话后,扬声道,“王科长,我,瓦东村的老刘,对刘广兴,我这边一个亲戚这两天要去浦江办事,我准备托他把我手里的国库券给换成现金,对,对,没到期也能换现金,只要是85年和86年的就行,我自己没时间去,就给孩子一点跑腿费,打个车什么的。
好,好,你问问其他人,我先挂了。”
然后接着拨电话,说的意思和刚才差不多。
一连拨了五个电话后,才抽空点着一根烟。
凌二等他挂掉电话后,急忙问,“怎么说?”
“哎。”刘广兴重重的叹口气。
“他们不同意?”凌二心里一紧。
“怎么可能不同意,”刘广兴又重重的叹口气,“是太多了,光供销社和邮电局、粮站职工就有一万多,这还是随便统计的。其它村的村干部、乡干部还没算呢。”
“多多益善。”凌二想仰天大笑。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都没心思钓龙虾,刘广兴一天不给他消息,他一天睡不安稳。
当然,他倒是不担心,有人从中能撇开他单独做,一是大多数人看不清里面的门道,二是因为即使有人看清楚了,也没有他这个胆量。
很明显嘛,这是投机倒卖,跟火车站的黄牛没区别!放过去,那是要蹲监的!
大部分手里有国库券的人,都是有正儿八经地位和工作的,在乡镇上也是跺跺脚,抖三抖,在政策不明朗的情况下,大家不会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他坐在河坡上发呆的时候,听见刘丽丽说她老子喊他的时候,差点欢喜的跳起来。
刘广家站在家门口,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戴眼镜,夹着黑色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叔。”凌二想努力的使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奈何。。。。。嘴上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