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他说道,“晾一晾就挂出去。”
“我去贴窗花。”刘梅宝也忙说道,拿起一旁桌子上宋三娘子早已经铰好的窗花,端起一碗浆子去了。
挂完桃符,贴完窗花,周良玉把院子打扫了,热水烧好各自梳洗换了干净的衣裳,开始祭祖。
供桌就摆在宋三娘子的屋子里,供品很简单,一盘肉,一盘白面馍,年糕,还有酒,点着蜡烛,铺设了纸钱,插上了红筷子。
宋三娘子带着二人站在供桌前,念叨了一番请祖宗保佑后辈的吉祥话后,插上香,一起叩头,仪式就算完成了,桌上的肉馒头酒便也可以端下来让他们来享用了。
外边已经有啪啪的爆竹声响,这一点跟沈刘梅熟悉的现代有些相似,宋三娘子在厨房里将白水煮的肉重新炒了,刘梅宝站在大门口,饶有兴趣的看巷子里孩童们笑闹。
“雪大,看湿了衣裳。”周良玉拿着伞给她撑上,又问,“看什么呢,这么高兴?”
刘梅宝才要说话,就见隔壁走出一人。
“哥儿姐儿过年好啊。”六婶笑道。
看到她,刘梅宝面上有些微微的不自在,这些日子,虽然这个人没有再递信来,但信却是没有断,来路五花八门,那一日上街被疑似小偷儿般的孩子塞进手里,前几天还有一封在她打扫门外的雪时扫了出来,搞得她紧张的如临大敌,只怕万一信没有安全的落在自己手里,而是被被人看到,会是什么结果,浸猪笼当尼姑关起来一辈子…。
所幸她担忧的这些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发生。
“六婶好。”她和周良玉一起说道。
六婶笑着点点头,就站在门口,喊了几句玩闹的小孙子,又歪着头看自己门外挂着桃符。
宋三娘子在内喊周良玉抬桌子,周良玉便进去了。
周良玉前脚走,刘梅宝便见六婶抬脚过来了。
“我看看姐儿家的桃符写的什么。”她口里说道,似乎怕刘梅宝立刻走了一般,小碎步急急的就到了跟前。
刘梅宝被她吓得后退一步。
“姐儿,可有什么要我捎送的?”六婶低声说道。
这意思是。。
刘梅宝的脸腾地红了,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自己似乎听懂了她这句话的意思,顿时答复没有也不好意思,不答复装傻她也装不出来,一时便愣住了。
“有句话也成。”六婶见她神情,忙又说道。
这句话说完,见着姑娘猛地转身进去了,六婶尴尬的站在原地。
“六婶,忙完了?”宋三娘子从屋子看到她,打招呼道。
“是。”六婶回过神应了声,目光又落在刘梅宝身上,见着姑娘脚步快快的进了屋子,便看不清了。
“这桃符的字写的真好。”六婶笑道,一面找话说。
宋三娘子便走出来与她说话,东拉西扯一番,眼看天都黑下来,刘梅宝并没有走出来的迹象。
看来是没信也没话了,六婶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告辞走了。
“她有什么事?”周良玉带着几分不悦说道,帮宋三娘子抄去身上的雪花,“没见咱们等着吃饭呢,做好的菜又凉了。”
“我看她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只是又不便说。”宋三娘子说道,一面端起菜要去热,看刘梅宝不知什么时候坐在桌子旁,看着桌上的菜心神不宁一般。
“你做什么呢?也不知道把菜热热去。”宋三娘子皱眉道。
刘梅宝哦了声,站起来端盘子,和她一起进了厨房热了菜出来。
经过这一插曲,一家人终于在桌前坐下来,周良玉给三人斟上酒。
“你妹妹怎么能吃。”宋三娘子说道。
刘梅宝正有些好奇的端着酒杯嗅这古代的酒,闻言笑道:“过年嘛,就喝一杯。”说着只怕喝不到,忙冲宋三娘子举起来,整容道,“舅妈,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这句话虽然简单,但却让宋三娘子心里一暖,也没责备她,看着刘梅宝仰头吃了。
“哎呀,真难喝。”刘梅宝旋即侧头呸呸两口。
这酒又酸又涩,除了辣乎乎的,半点她所熟知的酒味也没。
宋三娘子和周良玉只当她吃不得酒,瞧她这样子便都忍不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