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良坐着等沈晏庭的功夫,因为无聊,便对剥瓜子这件事忽然来了兴趣,拿了油纸垫着,也不吃,剥了就放到油纸上。
等她剥好一小把了,沈晏均故意抓过去塞进嘴里,本来是想逗逗她,谁知她也不恼,还偏着脑袋傻气地看着她,“好吃吗?”
外面挂了满街的红灯笼,光印进茶馆,照在潘玉良的脸上,衬得她皮肤嫩嫩的,眼睛灼灼的。
沈晏均喉头一动,咽下瓜子,轻轻说了声,“很香。”
潘玉良笑开,又低下头去剥瓜子。
沈晏庭足足猜了近两刻钟的灯迷,虽然答了不少,但错的也多,最后被周围急着要猜灯迷的人给轰了出来。
他噘着嘴走近茶馆,红衣立即捧了杯茶到他面前,茶是温的,刚好能喝,沈晏庭一杯饮下,眼睛看向潘玉良面前堆得跟小山似的瓜子仁。
也不等问,直接伸了手去抓。
沈晏均咳了一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都赢了些什么?”
沈晏庭啊了一声,赵副官眼疾手快地递了方才赢的一只兔子灯到他手上。
沈晏庭皱皱眉,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失忆,他方才……是想拿这个?
赵副官道:“小少爷答对了不小呢,赢了两个小河灯,还有两副对联。”
潘玉良抬起头,“年都过完了,要对联做什么?”
红衣道:“定是年前没有卖出去的,拿来做奖品了。”
潘玉良点点头,有些失望,“那还不如河灯呢。”说着放下手中的瓜子,去拿沈晏庭手上的河灯。
红衣立即将她剥好放在油纸上的好瓜子仁包好,拿着绳捆着拎在手上。
潘玉良拿着那灯左右看了看,皱皱眉,点评道:“还没有那佟家表小姐做的好呢。”
沈晏庭屁股厥在椅子上,脑袋跟潘玉良的凑到一块,跟她的评价一致,“的确是不好。”
红衣笑着道:“少夫人,小少爷,这种空手得来的奖品本来就是图一乐,当不得真的。”
想想也是,人家白送的东西,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沈晏均这时也说,“这街上应该有卖河灯的,晚点去买几盏,然后一起去放河灯。”
这自然是好,沈晏庭跟潘玉良都发现了,今天的沈晏均特别好说话。
从茶馆出来,他们又沿街买了些小吃,还有拿在手里玩的东西。
沈元抱着这些东西都快看不到路了,但因为今天的失职差点害沈晏庭受伤,这会他也是毫无怨言地抱着。
等走到街的尽头,人明显就少了,灯也暗了下来,几有路边人家的墙上挂着的灯笼。
过了桥,到了另一边,放河灯的人就多了起来。
潘玉良跟沈晏庭方才像比着买似的,每个都人都拿了好几盏灯。
沈晏均不管沈晏庭,问着潘玉良,“你买那么多做什么?”
潘玉良一本正经地道:“我今年想要完成的心愿有点多。”
沈晏均点点头,颇为理解地说:“怕灯载不住,沉了吗?”
潘玉良照着他胸口就是一拳,连连呸了两声,“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沈晏均道:“你不是学的新派知识吗?这可是封建迷信。”
潘玉良哼了一声,反驳说,“这可不是封建迷信,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跟期许。”
潘玉良又让红衣买了毛笔跟红纸,然后跟沈晏庭两个人趴在护城河边写着心愿,还让红衣给她挡着,不许别人偷看。
潘玉良的心愿确实有点多,沈晏庭都写远好一会了她还才写完,最后还剩一张,潘玉良把纸笔递给沈晏均,“晏均哥哥,你也许一个愿吧。”
沈晏庭原本以为他大哥会拒绝,却没想到沈晏均居然接过了潘玉良的纸纸,拿在手上写了两行字上去。
沈晏均人长得高,纸笔也拿得高,潘玉良本来想好奇地看一看,结果一个字都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