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小胡子就觉得谢三这人又馋又没出息,只是长了一张像模像样的脸罢了。于是,就开口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是做什么买卖的?对我这汽车买卖感兴趣么?”
他原想着拉拢一下谢三,好让谢三帮他劝陆洪英几句。
却不成想,谢三头也不抬地说:“就在家带带孩子,顺道看看家里的小卖铺。汽车是你们这种财大气粗的人玩的。我这种小民还是老老实实在家买糕吧。”小胡子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撇了撇嘴,有点不屑地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整天窝在家里又成什么样子?再说了,这汽车便宜的也就一万,贵的也就三五万,又算得了什么大买卖?改革开放了,只要有胆
子,够爷们就能赚到大钱。”
谢三听了他话里的讽刺,倒也不生气,甚至眼皮都没抬,就随口说道:“大丈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言下之意,你连修养都不到家,又吹哪门子牛逼呀?
只是小胡子没念过那么多书,自然听不出谢三的反讽。这时,反而是小胡子带来的朋友少白头咧嘴笑道:
“谢三爷,您也不必太过自谦了。您在古玩行当里的地位,谁还不知道呀。怎么着,您有没有兴趣,跟兄弟们一起出京城去做一笔大买卖呀。”
这少白头大约三十五六岁,他也是倒爷,只不过做得是古玩买卖。他自然知道谢三爷的底戏。
坊间人都说,只要是书画,谢三爷从来不打眼。这少白头做古玩也就是连蒙带骗,他当然想跟三爷这种专家套上关系。
他是打定主意,只要谢三这次肯跟他们出去,就给谢三占大头,他也认了。
而且,这一旦套上关系,以后还愁得不到好处么?可惜他一心讨好谢三,谢三却不吃他这套。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白爷您客气了。我真的在家开小卖铺了。我那两孩子刚出生,我给自己算了一回,近一二年,实在不宜四处乱跑。不然恐怕会有血光之
灾。”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都是阴沉沉的。听得少白头整个人都不好了。偏偏谢三爷又把话说死了,他们也不好继续劝下去。
没办法,这顿饭因为这个迷信的谢三,该谈得事情都没谈成。又喝了几杯酒,陆洪英就起身带着谢三告辞了。
等他们两兄弟走后,那小胡子忍不住啐道:“呸,什么做古玩的谢三爷,这么迷信,怎么去倒腾那些墓里的东西呀?”
少白头就劝他:“兄弟,你可别小看人家。这谢三虽然神神叨叨的,可架不住他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呀。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没事千万别去惹他。谢三后台很硬,之前有位港商想找人暗算他。谢三根本没上套不说,反倒是那港商被整的跑回港岛去,再也没在京城地界露过面。所以,胡兄弟,谢三这人再怎么样,咱们也惹不起。你心里想得那事还是
算了吧。”
小胡子听了这话,不禁大惊失色,急忙又问道:“这谢三当真这么厉害?那陆洪英咱们还能再找他么?陆洪英这人在道上混得可开,而且人脉广,消息非常灵通。他要跟咱们合作,咱们只赚不亏。”
少白头叹了口气,说道:“这只能暂时先放下了。”
……
另一边,回家之后,谢三就陆洪英带进了书房。
续好了茶之后,谢三就对陆洪英说:
“这汽车的买卖,你还真是做不得。刚才我一看,那两人面相都不太好。那小胡子面相刻薄,一看就薄情寡意之徒。再说那少白头,也是一副短命相。跟这两人合作,你前途堪忧。”陆洪英一听这话,差点把茶喷出来。“好你个谢三,你可越来越迷信了。咱能不能好好说话了,别总是带拉着说什么命不命的?看你把我那干儿子干闺女整的,明明是挺好的孩子,你偏偏要叫他们小猴崽子
。还给孩子穿带补丁的衣服。你这狠心的爹,干得可真是人事。”
谢三也不跟他一般见识,冷哼了一声,又说道:“你爱信不信。不管怎么说,今年先稳稳,别做什么出格的事。不然,就买辆车,自己弄个牌照就完了。”
陆洪英却说:“我弄什么汽车呀,蹬三轮就挺好的。你别没事找事。”
谢三想了想,却开口道:“不然我买辆那小胡子说的拉达汽车来。平时给你开着赚钱,逢年过节,我要用的时候,在开过来用。”
陆洪英听了这话,不禁有些发懵,他连忙问道:“三儿,你这是当真的?你这是想什么呢?脑子长包了是吧?”
谢三却说:“过春节时候,我和我媳妇带着两孩子坐公共汽车去昌平探亲,实在有些不太方便。我那时就想,还不如先学学开车,再买辆车,出去也方便些。”
陆洪英听了这话,嘴角直抽抽。“这事你跟你媳妇商量了么?三儿,你就老老实实过日子完了,别竟瞎折腾了。”
谢三却一脸镇定地说:“不用商量,我媳妇听我的,我们家大事都是我做主,钱也是我来管。”“……”陆洪英嘴里没出声,心里却想着,谢三我听你在瞎吹。看你回到家,看你媳妇怎么收拾你。让你小子继续来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