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他的声音吓到,或许是被他此时的样子吓到,纵容是仓若钰,也闭上了嘴巴不敢再往下说一句话。
而六兮已跪在地上,低着头,缄默着,这一劫,她是逃不了了。
门外一直听着的安公公,为兮妃娘娘捏了一把冷汗,这情势,不知皇上会如何发飙。
寅肃喝止了这句话之后,慢慢地朝六兮走了过来,阴影慢慢笼罩把她笼罩住。
那冷凝的气息,比这阴影更让六兮感到害怕。
他走到她的身边,蹲了下来,与她平行这面对面,一手捏着她的下巴,使得六兮不得不双眼看着他,之间他的双目刺红,脸色铁青不见一丝血色,他的样子像是在战场上杀敌杀红了眼那般吓人,亦是如刑场上,看着大刀砍落的滚到他脚边的人头,是恐怖而嗜血的。
他完全不知力度的捏着六兮的下巴与他对视着,六兮只感觉下巴的骨头似要断裂的疼痛,全身又怕又痛。
寅肃终于再次开口怒吼道
“你敢私服避孕汤?”
“你怎能这么对朕?”说这话时,他已失去理智似的,把六兮推倒,猛地站起身,站在书桌前,双手撑着桌子,才有力气支撑自己站着不倒。
“你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六兮被他推至地上,全身都疼,说不出一句话。
仓若钰似被吓坏了,她从未见过皇上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她从来不知道皇上除了自持,冷血无情之外,竟也有普通人的喜怒哀乐。见他如此失去控制暴怒的样子,她是又惊又苦,
跪在地上
“请皇上息怒,姐姐根本不知道这药的作用。或许只是别他人设计陷害。”
六兮躺在地上,但双眼能看的见跪在前面的假惺惺的仓若钰,她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她们之间的恩怨,即便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一笔勾销。
当年,仓若钰自己保不住孩子,把责任推到她身上,说是她害了她流产。当时寅肃相信了仓若钰,把她禁闭进了六池宫,以至于她可怜的孩子还没来得及来到这世间,便离开。
她仓若钰,欠她甄六兮一条命。六兮本已不追究了,但今日,她却在寅肃面前这样逼她,这仇,她算是记下了。
寅肃看着地上的六兮,眼神是冰冷的,心亦是冰冷的。刚才,她的誓言还在耳边
“我对皇上绝无二心…”
多么可笑的绝无二心。他天天夜夜小心翼翼对待她,想尽办法恢复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哪怕他这次受伤,对她有所怀疑,也打算原谅,哪怕她真想取他性命,他也原谅她。
可她呢?
她明知道他有多希望拥有一个他们之间的孩子,她是知道的,可事实却是,她一边应承着他,假意关心着他,一边却想着如何撇清关系,不留有任何负担。
她若真想长远与他在宫中厮守,她便会想要一个孩子以稳固自己的位置,可她没有,完全没有。
寅肃的心此时发狠,发硬,又冰又凉。
他连看也未在看一眼,挥挥手,精疲力竭说到
“都下去吧。”
“滚。”
“都滚。”
今晚的风格外的凉,似快要下雨,没有一点星光,更没有月光。六兮在前面走着,仓若钰在后面跟着。两人一前一后,影子拉的修长。
终于在远离了御瑄殿后,六兮停下了脚步,但并不回头,一直站在那里。后面的仓若钰亦是停下了脚步,依然虚伪说到
“姐姐,对不起,我原只是想关心你,却不知皇上会大发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