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余舒不担心,可以用祸时法则盯着,但赵慧怀有身孕,实在容不得半点差池,只有让她带着黄霜石,她才能安心让景尘搬过来。
“不是给过我一个吗,怎么又给我一个?”赵慧捋起袖子,给余舒看她离开义阳城时亲手给她系上的那枚福珠,还记得她口中吉言,愿她多福多寿,她爱惜如宝,从不离手,怕碰坏了它,连传家的镯子都不肯戴在同一只手上。
“这个不一样”余舒将护身符塞进她怀里,哄她道“慧姨,这是别人的东西,您先戴着,就当是替我保管了,回头再给我。”
哄得赵慧收好了黄霜石,余舒才放下心,搭了裴敬的顺风车,回家去收拾行李。
在回兴街上不多不少住了三个月,家里看上去没什么东西,但真要收拾起来,却一点都不少。
余小…修听说后天就能搬去和赵慧一起住,〖兴〗奋地翻箱倒柜,余舒找了两床秋天用的被单,让他把要带走的衣服都包起来,就到隔壁去帮景尘整理衣物。
景尘的东西没多少,秋冬两季统共就三四身替换的衣裳,还有两双鞋子,余舒手脚麻利地给他打包,景尘插不上手,就整理书桌上的东西,主要是一些字画。
余舒打好两只包袱,塞进柜子里扭头见景尘立在明亮的窗子边,手里拿着一张画卷正在出神,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踮脚一瞧,但见那张画上的黑白人物斜坐椅榻,七分醉态竟然是她,不由眼前一亮,伸手去抢“咦,这什么时候画的?”
景尘怕她将画扯坏,就松手给了她道:“有一次你喝醉酒回来,闹着让我画的。”他这么一提,余舒就记起来那天的事,夏明明和她两个人在酒楼畅饮,醉酒回来,就缠着景尘给她画了一幅,后来她酒劲儿上头,还在他身上洒墨,胡写乱huā,弄脏了他一件衣服。
想到这里余舒有些窘迫,将手里的画儿塞给他,装傻道:“有这么一回事?我怎么不记得了。”
景尘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将那幅画卷好,外面又包了几层纸,放在书箱一角。
这时候院门响了,余舒跑去应门,怕是纪家又来了人,没忘记询问是谁再开门。
“哪位?”
“是我余大哥,你们在家啊!”
一听这声音,余舒就抽起嘴角,想装成没人在家的样子也晚了。
“余大哥、开开门,是我啊!”敲门声不止,余舒无奈,只好拉开门栓,冲着门外一脸春光灿烂的小姑娘假笑道:“芳芳啊,来探望你姨妈?”
周芳芳穿着一身喜气的石榴底子huā棉袄手里拎着个篮子,冲余舒甜笑:“嗯,是我娘让我来谢谢景大哥上一回帮我写信给我老舅舅。”
余舒“哦”了一声,心说她记得上次帮这小丫头写信的是小修怎么就成景尘的功劳了?
余舒挡在门口,不想让她进来但碍不住周芳芳往里挤,尤其是一看到景尘在屋门前出现,一个使劲儿就把余舒蹭到边上去了,不愧是屠户的女儿,力气就是大。
“景大哥,你手伤好些了吗,我娘前阵子病了,我在家中照顾她,都没能过来探望你,你别不高兴呀。”周芳芳站在景尘面前,仰着头,脸带红扑扑地看着面容俊俏的景尘,不知是给这东风吹的,还是给眼前这人晕的。
“不会”景尘不觉得有什么好不高兴的,但被人关心,还是有礼貌地反问“你母亲身体现在可好?”
周芳芳道:“她都好了,这不是才让我拎了谢礼来,喏,我娘亲手蒸的包子,猪肉馅的,拿给你们尝尝~余大哥,我用一用你们厨房,把包子热一热。”说着不等余舒答话,就钻进了厨房,不消片刻,又探头出来,大惊小怪道:“这里头怎么乱糟糟的啊,东西摆的哪儿都是。”
余舒对她道:“打算要搬家,正在收拎东西。”
小姑娘傻眼“搬、搬家,你们要搬走?”
看到余舒和景尘同时点头,周芳芳立马从厨房跑了出来,小跑到两人跟前:“你们搬哪儿去,什么时候走,不在这里住了吗?”景尘看向余舒,不知如何回答,余舒轻咳一声,心想趁这机会,正好甩掉这小麻烦,免得她来一回,她得huā上半个时辰给她算祸,就诓骗道:“我们要离开京城,回乡去,后天就走。”
周芳芳“啊”了一声,呆呆地半晌才回过神,哭丧着一张脸,面向景尘:“怎么说走就要走了,不能留下来吗?”
景尘不懂余舒为何对她撤谎,却也没揭穿她,轻轻摇头。
这下可是急坏了周芳芳,她跺跺脚,看看余舒,看看景尘,面红耳赤,最后一伸手,拉住了景尘的袖子,往他房里面推:“暴大哥,你、称跟我进来,我有话同你说。”
景尘不好同一个女子拉扯,一时没有反抗,就被周芳芳推进了身后的屋里,余舒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那扇屋门在她面前“嘭”地一声被关上。
余小修被外头动静吵了出来,在堂屋探头:“姐,怎么啦?”余舒气儿不顺地哼了一声,冲他摆手:“没事儿,进去收拾你东西。
说完,她便凑到景尘门前,贴在门板上,竖起了耳朵听着屋里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