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韩家一众人等商量,韩老爷子就自行做主答应下来,还用手比划现在就开始。宋楚儿外出都会随身携带银针,尽管韩老爷子自己同意,她还是征求了韩毅等人的意见,见他们都无意义,她才去洗手准备。
治疗失语,针灸的穴位少不了咽喉,当宋楚儿拿出长如指节的银针时,要求旁观的韩家一众人等皆倒抽一口冷气,就连韩老爷子的主治医生都跟着提心吊胆,抹了一把额头汗。
韩老爷子早年征战沙场,并不惧怕此等小儿科玩意,他眼也不眨地盯着心无旁骛的宋楚儿,越看越喜欢。
瞧,多漂亮的小丫头,多淡定从容的大将之风,他失去了大儿子,老天爷弥补了他一个十分优秀的孙女。
宋楚儿早就练得处变不惊,韩老爷子目光逼人的视线搁在她身上丝毫不受影响,她弯腰俯身凑近韩老爷子的脖颈,眸光专注地落在脖颈的各大穴位上,就在众人屏住呼吸时,她已经快很准地扎完了针。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小姑娘已经站直身体,转身收拾她的皮质包裹,韩毅咳嗽一声,率先问询,“楚儿,这就可以了?”
韩老爷子的喉咙上总共就插了两根银针,一根长、一根短,下针速度快如闪电,还没等他们回味一下就没了。
宋楚儿把针包收进随身携带的背包里,随后面朝众人解释,“嗯,四十分钟后取出,让护士直接拔掉就行,期间不要打扰韩爷爷,之后多给韩爷爷喝水,中间会有浓痰吐出来,你们随时注意,效果快得话,晚上就可以说话。”
众人吃惊,宋楚儿的针灸水平真的这么玄乎?
宋楚儿把韩家一众人等的表情纳入眼底,她笑了笑,“我第一次来京城,就不待在医院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
蓬荜生辉。
韩家一众人等现在却觉得还有一种说法,那就是一笑生辉,宋楚儿展颜一笑,眼里的光亮堪比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她不疾不徐的语调更是让人刮目相看,或许他们狗眼看人低了,这姑娘的水平远不止于此。
韩老爷子伸手握住宋楚儿的手腕,想要把她留下来。宋楚儿转身看向韩老爷子,俯身替老人家理了理被角,“韩爷爷,您现在需要休息,不宜人打扰,等您可以正常说话了,楚楚再陪您聊天。”
韩老爷子乖乖松开手,不能点头,眨了眨眼。
宋楚儿微微一笑,站直身体,与其他人打了一下招呼,握住霍敬南递来的手,一起走出了病房。
韩毅追出去,提出要给予针灸报酬,宋楚儿笑着摇头,压低嗓音回答,“韩叔,老爷子要是能说话了,与我来说,这是赚了。”
韩毅一愣,然后莞尔一笑。
明人不说暗话,小丫头没有城府,直言不讳表示帮韩老爷子针灸,她赚到的名气会给她带来更多的收入,刚才那两根银针委实算不了什么。
十月底,京城的枫叶红了。
离开军区医院,霍敬南就带着宋楚儿去著名的景点看红叶。两人婉拒了韩毅的车辆,手牵手去搭乘地下铁,周末人流量大,霍敬南全程搂着宋楚儿,不让陌生人挤到她。
地铁站人挤人,两人牵着手一前一后下了台阶,霍敬南负责排队买票,宋楚儿戴着鸭舌帽与墨镜站在旁边等候,她现在是名人,未免引起混乱,霍敬南强烈要求她这样遮掩。
霍敬南气质出众,一身价格不菲的衣着,又戴着墨镜,站在排队买票的队伍里特别显眼,吸引了前后左右不分年龄的女性欣赏的目光。
霍敬南浑然不觉,左手紧紧搂住宋楚儿的腰,右手举着手机与北城的霍青山通电话,地铁噪音多,他言简意赅地说了几句,轮到他买票时,他立即挂断电话。
宋楚儿从口袋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硬币递给霍敬南,故意取笑他,“南哥,你还会买票啊?”
她在湖城生活读书时,湖城还没有通地铁,去安城读大学,她才第一次搭乘地铁,自从有了车后,她的生活开始腐败,基本上告别公共交通。没想到还能有一天会霍敬南一起乘坐地铁,这种感觉好新奇。
景点那一站在这号线终点站的前两站,中间不需要换乘,霍敬南投入相应价格的硬币,须臾,机器吐出两个圆形地铁票。霍敬南弯腰取出来,把其中一个递到她手里,领着她走向进站口,“小看我,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
宋楚儿呵呵一笑,不再打趣他,与他一起走下台阶。
进站口的人越来越多,两人很快走到站台上,他们耐心等候,等待列车的到来。
人多的地方气味不太好闻,宋楚儿歪头,埋首在霍敬南脖颈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只觉得通体舒畅。旁边有人悄悄打量宋楚儿的脸,霍敬南搂紧了她,不动声色带着她转身避开那些人,他心里苦笑,妻子太有名也不好,俩人难得出门一趟约会还担心有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