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宋楚儿把衣服晾晒在阳台上,外面风大雨大,没有丝毫减退的趋势,若是持续一整天,她今天得喝西北风了,家里没有存粮,汤圆也吃完了,这种鬼天气点外卖,外卖小哥也是人,提心吊胆等外卖,万一中途出了岔子,想都不敢想。
算了,还是别过于杞人忧天,走一步看一步,说不定到中午就出太阳了。
闲来无事,宋楚儿坐到客厅里看电视,霍敬南洗过碗就回去了,她也没问他回去做什么,她有预感,他还会再过来。
果然,当她看完了一集电视剧,门铃声又响起。她拿起遥控器按下暂停,这部时装剧还挺好玩,她跑到门口去开门,门一开,外面飘进来一阵冷风,还有湿淋淋的雨气。
她差点被风呛到,微微背过身去,等气息稳定后,她抬头看向霍敬南,猛地愣住,他左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右手拿着一把伞,长袖衬衫全部湿透,裤脚与皮鞋更不用说了,湿漉漉的,脚下一摊水渍,裤腿沾满了点点泥泞,一看就是不小心踩到了路面上活动的地砖。
她示意他快进屋,“你去楼下小超市买东西了?”
霍敬南摇头,他把手里的大袋子递给她,“嗯,我看了天气预报,台风天,要持续一整天,所以下楼去买了点吃食,你把东西拿进去,我先回去冲下热水澡,待会儿过来。”
宋楚儿愣愣地接过袋子,还挺沉,然后目送他去了隔壁,隔壁房门被关上的声响使她惊醒,走廊的冷风太强,她哆嗦了几下,即刻关上房门。
袋子干燥,没沾到任何雨水,触手还有温热,想来是被他抱在怀里带上了楼。她有些感动,拎着袋子走向客厅,把袋子搁到茶几上,不慌不忙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两袋芝麻馅的汤圆,两袋速冻水饺,两袋速冻奶黄包,两大包方便面,四袋龙须面,两大盒鲜奶,以及若干零食。宋楚儿发笑,除了零食,她把剩余的全部放进袋子里,送去了厨房存放起来。
她继续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又是一集电视剧结束,霍敬南才敲门过来。之后,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尴尬,也为了不让自己嘴馋,宋楚儿避免了味道这类型的食物纪录片,选择看走近乡村这种写实类的纪录片。
霍敬南看电视比较专注,话很少,他不说话,宋楚儿也沉浸在节目里,一时间,气氛分外融洽。
十分钟后,外面一声炸雷,室内突然停电,所用的用电设备全部不能正常运转。宋楚儿愣在原地,一脸懵逼,她偏头看向霍敬南,霍敬南起身去检查电路,告诉她不是跳闸,应该是外面的线路受到台风影响导致的断电。
他站在阳台上,手指着窗外,“你看,不止我们这里停电,对面街道的店铺也是,来电不会那么快,要等一两个小时,如果情况恶劣,半天也说不定。”
室内还有冷气残留,今天外面气温不高,半天不来电,倒也能勉强支撑。宋楚儿相信霍敬南的判断,“只要不停水就行。”
“说不准,以防万一,我们各自去存点水。”霍敬南提醒她,说完也立即离开。
宋楚儿连忙跑向厨房,去厨房存水,旋即又去卫生间存水,卫生间里没有浴缸,她先前去超市买了洗衣服的盆子,还有洗脸盆洗脚盆等,大大小小加起来五个盆子,先装满水再说。
霍敬南的预言准确,手机新闻传来相关报道,台风刮倒了大树与电线杆,砸破了老化的自来水管道,造成市中心大面积停电停水,各部门及时顶着台风天气及时抢修,最快也要半天后来电来水。
存满水后,两人又待在一起,站在阳台上一同打量外面的情况。
“即使来水也不能立即使用,水里会有少许泥沙渗透出来,我们存水有备无患。”
“南哥,北城之前有没有遭过自然灾害?”
“你想说有没有发生过洪水?”
“北城以前发生过吗?”
宋楚儿趴在窗户上,紧紧眺望窗外,不是她杞人忧天,外面大雨滂沱,丝毫没有减弱迹象,街道上的车子驶过,带来一大波水花,有些路面已经积水,北城又不靠海,要是下水道承受能力不强,管这座城市是不是天子脚下,照样让你坐在家里看海。
霍敬南认真回忆,“小时候有过,学校都被淹了,老师通知家长停课,那时候我们最开心发洪水,不用上课多好,可以留在家里看电视玩游戏,后来发现发大水,做什么都不方便,家里也遭罪,吃饭、上厕所都困难重重。”
宋楚儿听得有趣,这还是他第一次对她讲述他儿时的趣事,“后来呢?”
“洪水过后,我们返回学校大扫除,整整忙了三天,教室才恢复干净,消防官兵每天都来学校喷药水杀毒,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那时候的厕所还是建在一楼,原始的蹲坑,女生们都不愿意去,我们男生自然也不愿意去,后来没办法,学校下令每个年级每个班级轮流负责打扫,打扫之后,三天没吃下饭。”
“大水过后,操场没法玩,整整晒了一星期还有淤泥未干,那一个星期我们男生只能憋在教室里打闹,叠纸飞机,玩纸上五子棋,憋屈得很。”
霍敬南回忆了很多,挑了一些印象深刻的说一说,他以为他会忘记这些陈年旧事,没想到今时今日被她随口一问,他自动打开了记忆的存储盒子,流畅自然地缓缓道来。
“大概十八岁之后,北城再也没有发过大洪水,只有小面积的局部地区积水,当天就被疏通,再后来城市规划越来越好,积水也很少发生,当然不排除老城区那片区域还会有积水发生。”
宋楚儿听得津津有味,冷不丁他岔开话题说到了现在,她不满地哼了哼,扭头看向他,眼神示意他再多说一点。霍敬南察觉到她不满的眼神,摇头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以后再说给你听,我渴了,我要去喝茶。”
说完径直离开阳台,转身进入客厅去倒茶。
宋楚儿抿唇,哀怨地瞪了他的背影几眼,哼,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打的主意,他想效仿一千零一夜,让她安生待在他身边,他每天都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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