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有话好好说!”
“三弟,别冲动,千万别冲动,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该仁礼负的责任,跑不了,不该仁礼负的责任,我们也不会傻到去承担。”
随灵表姨听不下去了,跳出来咆哮,“霍家大伯母怎么说话的?难不成我们还冤枉你们家仁礼不成?我们都把灵灵去医院堕胎的手续都带过来了,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医生的白纸黑字证明难道还能作假?”
胡女士既然跳出来帮腔,自然不是省油的灯,她大大方方地看着随灵表姨,“您听岔了,我并不是推卸责任,我只是就事论事,现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仁礼与你们三位各执一词,要我看,你们把随灵交来,让她与仁礼当面对质,要真的是仁礼欺负了随灵不负责,我这个大伯母第一个不让,一定会狠狠教训一顿仁礼,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胡女士贼精,闭口不谈医生开出的证明,要知道证明可以作假,找个相熟的医生办一下就行。
宋楚儿暗赞,大伯母好会转移话题啊,她们这些多年钻营豪门社交圈的贵妇想来都不是等闲之辈,怎会轻易被随家上门叫骂就退缩?说不定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霍兰芝咳嗽一声,跟着插嘴,“要我说,早该把随灵叫过来,我耳朵都被你们吵聋了,是真是假,俩孩子当面对质,一看便知。”
随灵表姨呵呵冷笑几声,这一屋子女眷,表面上看起来高贵冷艳,实际上一个个都不好惹,她把目光对准霍老太太,该走怀柔路线,“老太太,我们家灵灵动了胎气,在家卧床呢,再说了,发生这件事,这孩子脸皮薄,也没脸过来,这不是难为我们吗?”
随灵母亲适时红了眼眶,抽噎几声,“我们随家也是大户人家,这种事情本该可以私下处理,但是灵灵体质特殊,若是真的让她去流掉孩子,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法怀孕,将来让她怎么办?我们要求也不高,就希望仁礼去看看灵灵,劝解一下灵灵,让她别再做傻事。”
众人都不傻,霍仁礼主动去看望随灵,那今天这件事就更加扯不清了。
随清走过去,搀扶着自家伯母,她转首看向一语未发的霍敬南,“敬南,灵灵真的卧床在家,你们要是不信,我现在就视频通话给你们看。”
霍敬南眼皮都没抬一下,依旧垂着视线,看向跪在地上的霍仁礼。
随清又一次碰了钉子,她尴尬地舔了舔嘴角,眼里闪过恼意,不再开口,兀自拍打着自家伯母的手背。
霍老爷子还是没发话,霍老太太心善仁慈,忍不住开口,“唉,这事——”
“奶奶!您别听她们忽悠!”霍仁礼一听老太太要插话,心急火燎,不管不顾站起来,声嘶力竭地指着随家三人,“您孙儿是什么样的人?您不清楚吗?我谈的女朋友是多,可每一个我都提前说好的,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纰漏!而且实不相瞒,我与随灵发生关系的那天,她还在酒吧卫生间里与别的男人乱搞!要不是我上厕所撞见,否则也不会被她勾引——”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人哗然。
胡女士瞠目结舌,立刻提高嗓子追问,“还有这样的事?前一刻与别的男人乱搞,下一刻就勾引了你?仁礼,你后来还有没有再与随灵那个,如果没有,那么就不能保证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霍仁礼摇头,急得跳脚,“哎呀,大伯母!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审美观!我喜欢胸大细腰的女人,随灵就皮肤白,其余——”
“霍仁礼!你还要不要脸啦?凭什么胡乱栽赃我闺女?你也承认你做了这事,不想负责任就明说,不要胡天扯地,这要是传出去,我闺女的名声你负责吗?!”
随灵母亲激动地挣开侄女的手,上前就扇巴掌,随灵表姨眼疾手快地扑过去,也跟着动手揍人,嘴里还骂骂咧咧,“我打死你这个坏小子!胡乱栽赃我们灵灵的名声!把人玩了就一脚踹开了,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你们霍家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吗?孬种!我呸——”
霍青云妻子不干了,见不得自己的爱子被人欺负,卷起袖子就冲过去加入战局,“好,好你们个随家,堂而皇之地登门欺负人!仁礼,你让开,妈妈帮你——”
“哎呀,快别打了,别打了!”胡女士有眼力见,忙不迭奔过去拉架,须臾就被人扯住了头发,被迫加入群殴。
霍老太太气得立马晕了过去,霍兰婷吓得立即吆喝,霍青州与霍青山夫妇一起合力把老太太抬离客厅,送回房间去。霍兰芝走到角落里,冷眼看着客厅的厮打,还掏出手机拍摄视频。霍老爷子不再沉默,气得吹胡子瞪眼,抄手拿起桌上的木雕就往地板上一砸,响声惊了一群厮打的人,他们停顿了几秒,然后又不管不顾再次扭打在一块。
霍老爷子手指着这群人,“你——你们——”反了天了,连他都不怕了,他们这是想要上天啊!
“表姨!伯母!你们有话好好说——”
随清想要上前拉架,奈何表姨与伯母已经把霍仁礼围住,茶几、椅子都被他们三人撞倒了,客厅一时乱糟糟的。她忙不迭求助霍敬南,跑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手,却被他迅速避开。
随清一愣,而后咬牙,再次奔到霍敬南跟前,苦苦哀求他,“敬南,你快帮帮忙,别伤了两家和气,爷爷还在家等我——”
霍敬南懒得搭理随清,转身走到客厅一角,径直抱起一座瓷器摆件,猛地往地上一砸,顿时客厅里厮打的众人静寂一瞬,他拍了拍手,指着地上碎成一片的瓷器摆件,“这个不倒翁价值三百万,我眼也不眨地砸碎,这说明了什么?”
北城九大豪门都知道霍家老二是个不能轻易招惹的狠角色,霍敬南向来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这样子的他已经教人不敢小觑,更加别提他动怒发火时,那满身的威严与戾气能够吓哭一个成年人!
霍老爷子睁大了眼睛,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三百万不倒翁瓷器摆件,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暗骂臭小子就不能挑一个不值钱的!
随家人与霍家人都被霍敬南的气势所迫,一个个乖乖松开了手,各自站到一边。霍仁礼被夹在中间,他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头发被扯了一大片,头皮痛得要死,身上的衣服都被抓坏了。随灵母亲与随灵表姨也没好到哪里去,发型乱了,手背上、胳膊上都有指甲抓过的血丝,脸上还有巴掌印。当然胡女士与霍青云妻子也相当惨烈,鞋子掉了,丝袜破了,口红糊了,脸花了。
双方打了一个平手。
霍敬南满意自己造成的影响力,他抬起一只脚,踩在最近的椅子上,右手点着霍仁礼,“仁礼,你打一百万给随灵,让她安心养胎,等她把孩子生下来,你就抱着孩子去做亲自监督,如果是你的,你就娶了随灵,如果不是,你就当这钱是你泡女人花的代价。”
随家人不满,“咦,一百万——”
霍敬南偏头,疾言厉色,“一百万足够她在家专心养胎,这费用不包括她生孩子与坐月子的花费,如果你们再有意见,就别怪我们霍家翻脸无情,仁礼与随灵发生关系是他们自愿,没人强买强卖,仁礼都承认他带了套,随灵怀孕又堕胎,我有理由怀疑她是想借机敲诈霍家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