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眼见球场上双方打出了火气,这边一个骨折,那边一个破相,而杨帆又是白马寺队的主力进攻队员,时时冲锋在前,若是一个不小心,难免就会……,没来地竟然有些紧张。
听了上官婉儿的话,她一时没有回过神来,脱口问道:“你说什么有趣?”
上官婉儿嫣然道:“往年击鞠,虽然也有些小动作,何曾这般激烈过,今年上元真是有趣。”
她想了想,呵呵笑道:“何只是今天,从头一天开始就很有趣了。太平公主府连续三年的相扑魁首,被白马寺的两个和尚给抢去。上一场蹴鞠,咱们大内队的风采,也被他们抢去,而今天……”
上官婉儿回眸望向场中,笑眯眯地道:“今天更加好笑。如此种种,那位弘十七首座大师似乎都脱不了干系,这个人真是有趣极了,今年这个上元,真是有趣极了。”
太平公主听到这句话,忽然记起似乎她也说过同样的一句话,她一下子想到了前天那个夜晚,想到了那棵巨大的灯树,想到了坐在灯树百尺巅头花叶之上的那一双男女,想到了那个忘情的吻,一时又有些恍惚起来。
此时,赛场上的情景已经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击鞠比赛演变成了全武行,双方各动手脚,惨呼声此起彼伏。
对回鹘队来说,他们虽然粗犷野蛮。但是合理冲撞的技巧运用更娴熟。可以正大光明地把许多白马寺的和尚弄下马去,而白马寺和尚以前惯用的手段在这儿是使不出来的,因那是明显的犯规,一时间被罚下无数。
不过,他们的犯规行,也让回鹘队的成员纷纷受伤,虽然可以换人,可是换上的人击鞠水平显然就略逊一筹。白马寺众虽然不擅长合理冲撞,杨帆和楚狂歌却不然,尤其是杨帆。军阵中的冲杀功夫他不擅长,小巧腾挪的个人武功却出类拔萃,正适合这种场合动手脚。
杨帆一杖挥出,球已被对方一名球员截走。在他侧后方一个回鹘骑手打马如飞正急急赶来,做出一副抢球不及,止步不稳的模样,球杖直取杨帆小腿。杨帆一杖打空,面现沮丧,仰天一声大呼:“可惜了!”
与此同时,手中球杖在掌心里一滑,倏然倒溜回去,同时踩在马镫里的双脚向前一扬。这个动作,就像是一个好球被破坏。极其惋惜的夸张动作,谁也说不出一点不是。
但他这一动,双腿前移,回鹘汉子那一杖就打空了,而杨帆的球杖向后一滑,好象毒蛇吐信一般弹出去,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回鹘汉子好象是自己硬生生地撞到了杨帆的球杖上。
球杖是滑回来的,并未紧紧攥着,力道不大。却正撞中那回鹘人的鼻梁,又尖又挺的鼻梁骨登时就歪了,鼻血长流,那人“嗷”地一声惨叫,“卟嗵”一声跌下马去。场边众将校齐呼一声:“好彩!”
“耶?”
杨帆扭过头去,一马缰。“纳闷”地看着那个满地打滚的回鹘人,还抓了抓头发,一副懵然不知所谓的模样。结果另一侧的回鹘人想来个合理冲撞,杨帆这一圈马,堪堪让出半个马身,那人从他身边疾冲而过,马蹄被杨帆的战马一绊,连人带马轰然仆地。
看台上,太平公主“嗤”地一声笑,轻轻地道:“小滑头,好奸诈!”
上官婉儿也不禁莞尔。
另一边,楚狂歌拍马冲上,一杖挥出,只听“咔嚓”一声,球杖与一个回鹘人的球杖重重交击在一起,顿时断成四截,那马球咕噜噜地滚到了一边,楚狂歌手中半截断杖好象收手不及,扬到半空,后边紧追不舍的一个回鹘人堪堪凑上来。半截木杖正拍在他嘴巴上,这人吭都没吭一声,两片嘴唇就被打得稀烂,上下门牙飞得不知去向。
“好彩!”
围观的将士摩拳擦掌,又是一声喝彩。
薛怀义眼见自己的人一个个鼻青脸肿地被打下马来,早就按捺不住了,当下气势汹汹脱了紫袈裟,光着脊梁,穿着一条犊鼻裤,抄起禅杖就要跳下场去厮杀,唬得一浊道人等几个老成持重的和尚赶紧把他拽住。
场上的人怎么打,都可以说是在踢球,薛怀义要是冲下场去,那就成了国际事件了。这时眼见楚狂歌和杨帆放开狠手,让对方吃了大亏,薛怀义登时转嗔喜,一脚踩在凳上,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