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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卫李看到刘希伯连招呼都没打,几乎是一刻都不愿意耽误的态度,无奈的耸耸肩,朝李逸摊了摊手,
“他就是这样,一旦听说有心仪的东西,就什么都顾不得了,李先生,不好意思。”
李逸笑着摇摇头,很感兴趣的打量着专心致志看画的刘希伯。
和李逸心目中艺术家的形象相反,刘希伯非常注意着装,虽然香港的天气很热,但是他仍然西装革履穿的一丝不苟,头发以及脸上浓密的大胡子都经过精心的修剪,脸上的线条仿佛刀削斧刻般,配上现在这副严谨的神情,很有大师风范。
“这是弗兰兹克莱恩的真正佳作!是一张不存在与记载中的漏网之鱼,现在,我抓到你了……”
刘希伯用他带着白手套的手虚悬在画作上方轻轻抚动,就好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裸背,他脸上的神情也变得迷醉而痴情,嘴里无意识喃喃吐出的单词显示着此刻他心中的激动,他果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半晌,刘希伯才恢复正常,他笑着走过来握了握李逸的手,连声□,为刚才的鲁莽道歉,然后带着企盼的神情说道:
“李先生,我郑重的请求您将这幅画交由苏富比香港公司来进行拍卖,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进行宣传……”
李逸有点迟疑,交给苏富比是肯定的,但是他想给的是苏富比纽约,而不是苏富比香港,因为这幅画的作者本身就是美国人,而且也只有西方人才会这么看重这种看都看不懂的抽象画。
“不,不,这根本不是问题。李先生,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苏富比,我们每次都会根据一些珍贵拍品的特性有选择的邀请一些潜在的买家……”
一番解释之后,李逸终于同意由苏富比香港来进行拍卖,然而在对作品进行估价的时候,大卫李和刘希伯竟同时开出了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价格。
“什么?你们说这幅作品的成交价很可能会在五百万美元左右?怎么可能这么低!”
“是这样,李先生,这幅作品毕竟是弗兰兹克莱恩的探索还没有成熟时的作品,虽然也是一幅精品,可是您知道……”
大卫李一直在给李逸解释,刘希伯则用食指的关节轻轻的扣着桌面,低头沉思着,忽然,他摆手打断了大卫李的发言,
“1944年,是盟军全面由守转攻的一年,无论是欧洲还是太平洋战场上,盟军都取得了重大的胜利,也使人们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这幅画,弗兰兹克莱恩的用笔相当的反常,从这几处线条上,能够看到他心中那种渴望胜利、渴望和平的热情愿望,而这个框框的破碎,则是他对战争带来的破坏的强烈控诉……”
这家伙究竟在说些什么?李逸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大卫李和满脸崇拜神情的斯泰芬,忽然明白了,刘希伯这是在给这幅画贴金!在替作者给这幅画赋予更加深刻的意义!
我去,原来拍卖还可以这么玩!
经过刘希伯的一番修饰,他们对成交价的估计竟直接飙升到了一千五百万美元!足足翻了三倍!
“李先生,我想知道您是否急等着用钱?”
“哦,这个怎么说?”
“您知道,像这样一幅作品要想拍出高价,必须经过广泛的宣传,这个时间最少需要按月来计算。但如果李先生您急着用钱的话,我恰好知道一名痴迷弗兰兹克莱恩的富豪此刻正在香港,我可以帮您联系他……”
李逸摇摇头,他并不缺钱,而且,他认为他们刚刚的估价还是稍稍有点保守,最好还是能上拍尝试一下。
看到没有能够让李逸改变主意,刘希伯也不在意,示意斯泰芬尽快将合同理好,以免夜长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