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没说话,低着头跟着她往前走,双手紧攥着,甚至不敢睁开眼。
结果,一出了门,转弯处,就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像是大梦初醒,猛睁开眼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瘦得两颊凹陷的老婆婆正恶狠狠地在女厕所门口等着我,走廊窗外是门诊处的红十字标志,夜晚时发出的红光打在她的脸上,更衬得眼珠漆黑如无底洞。
温暖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这种时候任谁都根本就叫不出来,只觉得耳朵“轰”地一声,腿一软就靠着墙缓缓滑坐到了地上。
前面的医生和护士还在自顾自的走着。
那个老婆婆的的目光追着温暖,从恶狠狠的仰视缓缓地下滑,变成冷冰冰的俯视。
温暖听到有人从不远处跑过来,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回荡。
那个人努力把散架了的我搀起来,温和又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事儿吧?别怕别怕,我在,你别怕。”
这个声音几乎把温暖的整个世界都按成了暂停。她还记得我最后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他在对她说:“那,顾叔祝你幸福。”
她曾在过去的无数个年岁里听着他的轻生安慰。
“别怕,别怕。”
一声一声。每一声,都能抚慰她的心田。
难道是幻听了?
温暖缓缓转过头去。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那张小麦色的脸庞,好像在发着光。他好像又消瘦了很多,也比之前黑了一些。头发整洁如常,胡渣看起来也是刚刚修理过的。眼底青黑,眼角的小细纹也生出了不少。
他还是穿着黑色长风衣,黑色长裤,黑色皮鞋。
只是看起来看起来很疲倦。
那摆在她面前,映入她眼帘的,不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一张脸吗。
温暖眼神一滞,呆住了。
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从那天他走出温家,之后的两个多月里,温暖都没再见过他。
前几分钟,她还躺在医疗设施上想他,可当他真的出现在她面前,她甚至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那里放了。
顾天爵上下打量着她,没再说话。温暖窘迫,想逃,却不知如何走掉。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傻站了好一会儿。
温暖紧盯着顾天爵的脸,试图想从他脸上获取些信息。
到底还是顾天爵先开了口,客套又生硬的说:“温暖,你还好吗?”他声音很轻,好像生怕吵到其他人。
“……”温暖没说话。
“最近还好吗?”顾天爵又重复了一遍。
两个月不见,第一句话竟然这么分。
他何曾这样跟她说过话?
也是啊,否则还能怎么样呢?
温暖暗自对自己是说:“不然呢!你还想怎么样的。分手是你说的!什么都是你说的!人家只不过同意了,不过是在如你所愿罢了!你还在期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