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他喃喃说道。
为什么会放着好日子不去过,非要留在矿上呢?
“也没什么不明白的,只不过你认为的好不是他认为的好罢了。”谢老夫人说道,“且不管他认为的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至少是他自己选的,将来也不会后悔埋怨别人,再说了。这件事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接受准备。”
大家都说那是好。但是对安哥俾说来那是他陌生的日子,对于陌生的事物,他警惕戒备小心翼翼,不会因为别人都说好,就一头扎了进去。
对于一个身在底层苦难中的年轻人来说,拒绝大丹主给予的富贵是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不因为看起来以及人人都说好,就不管不顾的扑上去,反而是一种明智。
谢老夫人神情一顿,站住了脚。
“……。当我要死的时候。你也老了的时候,才告诉你这件事。免得丹主血气盛贪心误…”
她的耳边再次浮现母亲交代的话。
那有关这本经书的事,是不是也是看上去很好?她如果就这样回去说,是不是反而不好?
“老夫人,受伤的矿工们都已经走了,咱们也走吧。”有管事跑过来说道。
谢老夫人已经扶住了马车,原本避开的丫头仆妇也纷纷走过来准备搀扶。
谢老夫人却收回了手。
“不。”她说道,神情若有所思,“不,我先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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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山的矿工们离开郁山的时候,谢大夫人就知道了。
“你看怎么安置?”谢文兴问道。
“这是前所未有的事。”谢文昌说道。
一个矿上的矿工受了伤,自然有矿上的大夫看着,就算矿上没大夫,请一个就是了,哪有大张旗鼓送进城里来的?怕别人不知道矿上出事了吗?
“或者求个好名,跟曾曾曾曾祖母那时候一般。”谢文秀说道。
这次的事故是谢老夫人刚闹争丹主后出的,里里外外的的确不好看,让世人知道她对矿工的慈悲之心,倒也是不错的事。
“那就让大行里安排一下。”谢大夫人说道。
她开口了就没人反对了,谢文昌和谢文秀告辞退出去安排了。
“不过也真是奇怪,就算为了好名,母亲也不该把人都送进来啊?”谢文兴坐下来忽的说道。
矿工们按规矩轻易不离开矿山。
“多请些大夫,一样可以把阵仗闹得很大嘛。”他接着说道。
谢大夫人放下手里的账册。
“她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她说道,“只要她心里觉得高兴,我不管她。”
想起这次的事,谢大夫人的眼圈就忍不住红了。
“反正在她心里,我一无是处。”
谢文兴叹口气起身抚她的肩头。
“气头上的话哪里能当真啊。”他安慰道。
“她就是从来都不喜欢我。”谢大夫人哽咽道,“从小就没好脸色给过我,看我都跟仇人似的,不就是因为和她生下我的不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吗?她看父亲不顺眼,看我也不顺眼……。”
谢文兴忙嘘声打断她。
“阿媛,就事论事。你别说别的事。”他说道。
谢大夫人咬住下唇,拿过手帕擦泪。
“好了。这些事都过去了,过去就过去了,不要想了。”谢文兴在她面前坐下,想到什么眉头一扬,“关于明年惠惠的三月三,往朝廷里报了吧?”
明年的三月三是谢家的大事,身为丹主不能有这么多小女儿情态。谢大夫人心里说道,擦干了泪水点点头。
“报了。”她说道,“至于皇帝陛下派不派人来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