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柔惠咬了咬下唇。
“快进去。”她催着抬着软轿的小丫头们说道。
丫头们带着几分不安,却不得不迈步,这边院门口的几个丫头听到脚步声转过头顿时都吓了一跳。
“惠惠!”谢大夫人从屋子里疾步出来,“你怎么出来了?”
谢存礼更是一步越过谢大夫人。
“惠儿啊!”他喊道,“你这是要吓死太叔祖了!”
谢文兴以及院子里的四老爷谢文荣。五老爷谢文俊都急忙上前扶住轿子,一起喊着小心将谢柔惠放在了厅堂里。
“你的腿现在不能动。要是再有个磕碰,可怎么办!”谢大夫人气道,“你现在怎么也不听话了?”
谢柔惠掩面哭。
“她这样就叫不听话了?你就大呼小叫的,那真正的不听话的你倒是娇惯。”谢存礼立刻说道,心疼的在谢柔惠身边坐下,“乖惠儿,你是不是腿疼啊?别怕别怕。太叔祖又请了七八个好大夫,正从府城赶来。”
谢柔惠拉着谢存礼的衣袖哭着喊太叔祖。
“有太叔祖这句话,惠儿就不疼了。”她说道。
谢存礼听了心都碎了。
“太叔祖这次说什么也不走了,就在家里住着了,你有什么委屈,立刻告诉太叔祖。”他大声说道。
听他说道委屈二字,谢柔惠哭声更大,抬起头看着谢大夫人。
“母亲,我听说妹妹要见我。要问我。”她流泪说道。
谢存礼立刻呸了声。
“她还有脸来见你来问你,你别理会。”他说道。
谢柔惠摇摇头。
“太叔祖,我也想见她。我也想问她。”她哭道。
谢存礼有些迟疑。
“惠儿,你现在不能太难过。看伤口长不好。”他说道。
谢柔惠只是哭不说话了,谢存礼便立刻点头。
“好好好不哭不哭,见见见见。”他连声说道,转头看谢老夫人和谢大夫人,“还不快让那孽障滚进来。”
谢大夫人还有些迟疑。
“大嫂,见见就见见吧,话说开了就好了。”谢文俊说道,又看着谢文荣笑,“想当初四哥把我打的头破血流的。我跟他被关在屋子里互相骂了一晚上,第二日也就好了。”
谢文荣瞪眼。
“少胡说。明明是你把我打的头破血流。”他说道,一面抬手指着自己的额头,“你看看你看看,现在还留着疤呢。”
谢文俊伸手挽住他的胳膊。
“那时候小嘛,不知道轻重,四哥现在还记得呢。”他笑道。
年纪小的时候并不知道生死,也不知道轻重,吵架打架的时候甚至会互相骂让对方去死,但他们其实并不知道死是意味着什么。
谢大夫人的神情稍缓,谢文兴也在后低声唤了声阿媛。
“去带二小姐来。”谢大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门外的丫头们应声是立刻去了。
谢柔惠的哭声渐小,帕子掩住的眼内却闪过一丝恨恨。
不知轻重!只是不知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