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看向崔奕廷,“是真的?”
崔奕廷轻轻地拉扯着袖口,豁然笑起来,“假的,以后多听听戏,说不得就能听到这样的唱本。”
崔奕廷说的那样的自然,没想到竟是在编故事。
方才略有些沉重的话题,如今却一扫而光。
“你呢?”
婉宁道:“有个人救了我,生死关头走了一遭,让我明白活着总是最好的。”
崔奕廷脸上透出笑意,“多亏有人救了你。”
婉宁也跟着失笑,“是啊,多亏有人救了我。”
崔奕廷道:“我手下有个人,从前在藩王府做过护卫,懂得许多外面不知道的防护手段,我让他去你那里,教教你身边的殷江和贺大年。”
经过了这件事,确实给她提了醒,不能只靠几个家人来确保安全,再有昨天的事发生,说不定她就没有那样好的运气。
婉宁点点头,“谢谢。”她低下头正好看到崔奕廷那双官靴。
青色的缎子面,经过了一夜的奔波却一尘不染,仿佛经过了整理和擦拭,没有半点风尘仆仆的模样。
崔奕廷停留了片刻,“有事尽管和我姑母说。”
婉宁道:“夫人已经安排好了。”
崔奕廷点点头,“回去之后……一切小心。”
没有姚家人的里应外合,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到了城外,这一点她明白。
送走了崔奕廷,婉宁回到屋子里,坐在锦杌上半晌,童妈妈才带着丫鬟进来服侍。
童妈妈道:“小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着急,等母亲过来接我。”经过了一晚上,张氏总该着急了吧,等到张氏来了,她也好安排剩下的事。
……
姚家,唯一能光明正大去接婉宁的人也就是她了。
崔奕廷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人人都知道钦命审案的崔奕廷大人遇刺,却没有一个人提起婉宁的情形。
难道真的像镇国将军夫人说的那样,婉宁好端端的在镇国将军府?
张氏忽然觉得坐立难安。
“五老爷回来了,”孙妈妈低声道,“听说在外面喝了酒,被老太爷训斥了几句。”
张氏听得仔细,“然后呢?”
孙妈妈摇摇头,“买了笼铃给八爷,还问了奴婢七小姐有没有回来。”
张氏看着孙妈妈手里的笼铃,伸手接过来,轻轻晃动竹篾编织的笼子,里面的铜铃就发出清脆的响声,欢哥喜欢这样带声音的东西。
为了欢哥,她自己都变成了困在笼子里的铃铛,可如今这样的生活都不再平静。